沈云嬌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以為宋彥初是突然傷勢加劇。
她邊輕撫宋彥初的后背,邊怒氣沖沖地質問謝南伊:“世子待你至真至誠,不顧傷勢都要來問你,你卻這樣對他,你當真愧對世子!”
謝南伊不語,懶得與她說話,略微擺手,示意門口的府醫進來。
府醫放下藥箱,就要來給沈云嬌診脈。
沈云嬌哪里肯,若是被診斷出她沒有懷孕,之前的謊言可全都被拆穿了。
“世子。”她嬌弱地握著宋彥初手臂搖了搖,“謝南伊她這是要當眾給我難堪。”
宋彥初想要幫她,奈何那小廝眼睛瞪得溜圓瞧著他,他不由自主地又轉身嘔吐起來。
芍藥上前,抓住沈云嬌的手臂,撩開她的衣袖,讓府醫診脈。
她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是芍藥的對手,根本掙脫不了。
正想要喊來人救她,芍藥卻出手迅速,直接點了她的啞穴。
府醫診斷片刻,這才躬身對謝南伊道:“小姐,這位沈小姐身子康健,卻并無身孕。”
謝南伊嗤笑,她就知道,那日沈云嬌大聲喊出自己有身孕,是權宜之計。
撒了這么大的慌,宋彥初居然都縱著沈云嬌胡鬧。
看來,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呢!
宋彥初干嘔了片刻,根本沒有吐出什么,轉頭卻看到謝南伊眼中的笑意。
那笑容,格外刺目,他瞬間便惱怒地握緊沈云嬌手臂。
“謝南伊,你太過分了!”他大聲斥責,“你怎么,隨意窺探他人私密之事?”
“我可沒有有意窺探,只是想要讓人給她診脈,免得她離開相府,說自己受了重傷小產,從而訛上我。”謝南伊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芍藥,將他們趕出去,告訴門口的小廝,以后這兩人不許進我的院子!”
“好,很好!”宋彥初咬著牙道,“謝南伊,我這就走,咱們從此不復相見!”
“但愿如此。”謝南伊輕飄飄地道,“芍藥,讓人將院子打掃干凈,尤其他們兩人站過的地方,真是又臭又臟!”
“是,小姐,奴婢這就讓人打掃,將地板洗三遍,非要刮下一層皮來才干凈。”芍藥說著就讓小廝來打掃。
她們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聲音傳到院子外,宋彥初原本就彎著的腰,又佝僂幾分。
覺察到他的不對勁,沈云嬌立刻挨著他道:“世子,你對謝南伊這樣好,她卻不知好歹,你不要再念著她了,以后云嬌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傷心難過。”
看著她嬌俏的容顏,宋彥初心中的郁結疏散幾分:“云嬌,幸虧有你陪在我身邊。”
他喃喃地說著,突然覺得喉中發甜,伸手一抹嘴角,竟然有血絲滲出。
沈云嬌驚慌失措地招呼車夫:“快來扶著世子,世子吐血了!”
幾人七手八腳地將宋彥初抬上馬車,他已經昏了過去。
他卻緊緊握著沈云嬌的手,迷迷糊糊說道:“南伊,那九十九盞孔明燈,不是我讓送到侯府的,你相信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