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安點到為止,一個字都不想和他多說。
很快,仵作便從屋內出來,這次他的說辭與方才完全不一樣:“各位大人,里面這位,夫人,的確懷有四個月身孕,且是中毒而死,就連成形的胎兒都是渾身青紫,只怕是長期服毒所致。”
鄭青禾隱忍的淚水終于在此刻完全落下來,她跪在謝南伊面前:“謝評事,還請還我娘清白!”
“你們到底從哪里弄來的尸體,想要冤枉我們不成?”鄭夫人厲聲喝問,“謝南伊,我們尚書府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謝南伊擺擺手,芍藥立刻將抬四夫人尸體的人捆了丟在鄭夫人面前。
“謝評事,這些正是將四夫人尸體帶出去的人,他們都是尚書府仆人,而且已經招了!”芍藥將手中供詞展開。
眼瞧著這些仆人并未受傷,卻都已經交代,鄭大人知道,今天若是不交個人,這件事無法善了。
于是,他看著鄭夫人道:“后院一向是你管的,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鄭夫人被他斥責的有些怔愣,轉瞬便恢復正常,轉而看向身后嬤嬤。
嬤嬤咬著牙忍了片刻,終究是跪下來:“此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擔心四夫人生下兒子,會影響夫人過繼嫡子,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在四夫人的飲食里下毒,奴婢認罪!”
鄭夫人松了口氣,斥責她:“你這糊涂東西,什么時候我的事都輪得到你來做主了?”
“是,都是奴婢的錯,謝評事,還請將奴婢帶回去問罪!”嬤嬤匍匐著,不敢抬頭,生怕自己后悔。
“她是夫人身邊的人,若是沒有夫人的首肯,她敢嗎?”謝南伊冷笑,“夫人還真是會拿身邊的人頂罪!”
“謝評事,這個齊嬤嬤,是夫人的陪嫁丫頭,一向都是聽夫人的話行事,她還有家人,定是夫人拿她的家人要挾!她只是個下毒的,絕不是幕后之人。”鄭青禾著急地看向謝南伊。
謝南伊頷首,示意她稍安勿躁。
鄭夫人還要說話,卻見自己夫君轉過頭示意她閉嘴。
今日之事,謝南伊看起來完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若是再查下去,只怕還會審出旁的人來。
“宋大人,是我屬于管教,竟然讓夫人犯下此等大錯,還請你看在老夫的面上,從輕發落。”鄭大人起身。
鄭夫人愕然:“夫君,你在說什么?哪里是我犯的錯,分明是齊嬤嬤,她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閉嘴!”鄭大人斥責,“你這個毒婦,竟然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兒,還不跟著幾位大人回去,在大理寺好好交代!若是你還有點人性,就在牢中為未出世的孩兒祈福!”
鄭夫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沒想到夫君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將她放棄了。
她娘家到底是侯府,這么多年助力他坐上尚書之位。
如今他得勢,竟然要用她的命來給他鋪路了?
不僅她想不通,謝南伊也有些不可置信。
鄭大人怎么就突然將夫人推出來認罪?
不等她想明白,宋辰安已經起身,對鄭大人正色道:“此事都是后院爭斗,讓夫人跟我們走便是,尚書大人不必自責。”
說完,他又看著謝南伊:“謝評事以為如何?”
“都依宋大人所言。”謝南伊拱手,讓人帶著鄭夫人離開。
鄭夫人剛想要說話,鄭大人眼底便迸射出陰狠之色。
她很清楚,若是今天自己不認這個罪,以后不僅是她,就連她的女兒,甚至是娘家都過不安生。
待他們全都被帶走,鄭青禾才對謝南伊磕了個頭:“今日多謝謝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