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想多了不是?”兵部尚書樂呵呵地道,“這帕子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眾人皆是見證,何況就算你與謝評事有什么,你們男未婚女未嫁,也沒什么,宋大人這么緊張做什么?”
“就是!”立刻有人附和,“就算之前謝評事是和令弟議親,可如今婚事不是退了嘛,還是謝評事退的……嘶!她該不會就是為了宋大人你退的吧?”
“原來是這樣!謝評事原來是對宋大人情深義重,這才會不惜退掉御賜的婚事,也要同宋大人在一起,真是令人感動!”
他們說著感動之言,卻全都是看笑話的姿態。
兵部尚書笑得尤其開懷,仿佛之前受的氣,此刻都出了。
女賓那邊也紛紛贊嘆著同樣的事情,只有一人始終皺著眉頭。
“可是……這上面繡著謝字,就一定是謝評事的東西嗎?沒有經過她本人確認,你們就這樣說,不太好吧?”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那是個瞧著十分嬌俏可愛的姑娘,正是戶部尚書的嫡幼女吳婷雨。
今日她是和長嫂一起來的,長嫂聽到她這么說,當時就嚇得握著她手,滿臉歉意地看向其他人。
眾人這才回過頭,算是放過她。
尚書夫人卻跟著笑道:“吳姑娘年紀小,有所不知,這天下有哪個姑娘會承認,自己送了情郎帕子?都會十分害羞的,等你長大些就明白。”
“明白什么?”宋辰安厲聲問,“你們僅憑一方帕子,就誣陷本官,可知這是何罪?”
他在大理寺審案子習慣了,對于這后院的把戲,他卻不懂,越是強制去壓,旁人私下就越是傳得神乎其神。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不該這樣說笑。”兵部尚書立刻以退為進,示意他坐下,“不必如此,這件事不會傳出去。”
“說笑?”宋辰安冷笑了聲,看向一旁坐著的刑部侍郎,“將這方帕子拿回去,好好查一查,是否是謝評事的東西。”
刑部侍郎一怔,旁人遇到這種事,捂嘴都怕捂不過來,他怎么還讓刑部公開去查。
這件事無論查出結果是什么,他們兩人“私通”的流言蜚語都洗不清了。
“年輕人,心浮氣躁,這種事怎么能去查呢?”兵部尚書料到他會這么說,“若是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到時宋大人可是后悔都來不及。”
說完,他看向尚書夫人:“快,將那帕子燒了,在座所有人,今日之事絕不允許傳出去,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帕子燒了,便“死”無對證。
而他說讓這些人不準提起,可人多了,就算誰傳出去,他說自己不知道,已經盡力保密了,宋辰安還怎么怪他?
看著那方帕子在火焰之中燃燒殆盡,眾人目光之中也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恨不得此刻就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宋辰安也沒料到,他為官幾載,竟是栽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上!
他出什么事不要緊,可牽扯到謝南伊,如何是好?
懊惱不已,卻又不能將這里所有人都抓回去,他只能怒視著,笑得正歡的兵部尚書。
他此刻還不能提前走,擔心他們會傳出什么更惡心的事情,來陷害謝南伊。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天色已經暗沉。
他便直奔相府。
后院的那處閣樓上,他遠遠地就瞧見一個身影,正倚著欄桿看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