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史到底是久經官場,很快就冷靜下來:“你這些證據,就想要定老夫的罪,只怕是兒戲了些,堂堂御史,豈能被一個刁民陷害?”
“你可以試試看。”男子冷笑,“我聽說令郎近些日子似乎又害死一個女子,這女子還是吳尚書的女兒,這東西在我手里,或許不能讓你直接定罪,可若是在尚書大人手里呢?”
聽著他明顯是在威脅,王御史氣笑了,直接將手中的東西全都撕的粉碎。
男子一臉淡然,甚至看都不看那些被扔掉的碎紙一眼。
“御史大人可撕盡興了?若是沒有,我這里還有許多。”男子指了指自己身下的箱子,“家里還有。”
“你這刁民!”王御史氣得就要去掐男子的脖子。
男子年輕,直接將王御史摁在地上,讓他的臉貼著馬車地板,氣都喘不過來。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太久,王御史,今天要么你兒子死,要么你們全家死,面前兩條路,就看你怎么選!”
說完,男子直接將王御史丟出馬車。
堂堂御史,被丟在街上,來了個狗吃屎,他的顏面已經丟盡了。
可他又有什么可在乎的,他的顏面,早就被他的好大兒踩在地上摩擦!
他猜測,昨日王祎拿回來那個契書,就是今天這封。
只是不知為何,契書的內容完全換了個樣子!
這個蠢貨,不知道怎么上了人家的當,此刻只怕是還在家里逍遙。
他蹉跎半輩子,也只是個三品御史。
分明有滿腹才學,卻無法再進一步,都是這個逆子害得!
男子離開之前丟下一句:“御史大人快點做決定,說不定王祎死了,你還能趕得及給自己換個老婆,再生一個。”
這話,倒是點醒了王御史。
人常言,慈母多敗兒!
都是因為夫人太過縱容王祎,才讓兒子長成一顆歪脖樹!
他若是能重新取個妻子,生下的兒子定會遺傳他的才學,光耀門楣,而不是像王祎那樣整日作死!
此刻,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這么想著,他已經徒步走到宮門口,頭也不回地進去。
不遠處,謝南伊的馬車緩緩走近。
“南伊,你覺得他會為自己兒子打人‘作證’嗎?”宋辰安沒話找話說。
他大清早就去相府門口接謝南伊,可兩人一路上卻一句話都沒說。
方才那個男子給王御史看的供詞,是他連夜“審”出來的,交給謝南伊。
謝南伊找了自己手下最善于做賬的先生,一晚上造出來,與供詞相對應,看不出絲毫破綻。
原本他打算在王御史面前大顯身手,為南伊做出點事情。
沒想到她不同意,還說自己另有人選。
對方到底是什么人,事情辦得明白嗎?
“他沒得選。”謝南伊輕笑,眼底閃著胸有成竹的光,“兩條路擺在他面前,一條是全家被砍頭,一條是少了個逆子,他會知道怎么選。”
“你是怎么找到那個男人的?”宋辰安忍不住問。
“誰?”謝南伊詫異地看向他,而后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方才那個男子?我也是正好碰到,他得知我要為張盼娣申冤,覺得自己妹妹的冤情也看到了希望,便來找過我,我這才想到這個法子。”
因為那個男人對謝南伊言聽計從,宋辰安醋了一早上。
此刻聽到她這么說,心里才好受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