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沒錯。”宋辰安目光一瞬都未離開謝南伊,“以往我沒有夫人,私庫母親掌管,我也沒有話說,可如今既然我將鑰匙交給南伊,這里就是她說了算。”
言下之意就是,這里他夫人說了算,找他也沒用。
何月琴一陣心梗,甚至呼吸不上來。
身旁的嬤嬤方才又都被芍藥打得爬不起來,她只能找個石墩坐下。
順了口氣,她才故作委屈道:“辰安,你從小就有夢魘之癥,每每生病,是誰陪在你身邊,日夜守護?是,如今你有了媳婦,為娘老了,也幫不了你了,你便開始嫌棄我,那我以后不管你就是。”
她越說越是傷心,竟真的落下淚來。
此刻,趙銀玲不得不與她一個陣線,畢竟自己也拿過她的好處。
當然,那些好處全都是從宋辰安這里出。
“辰安啊,你看看,你將你母親氣成什么樣了?還不快讓你媳婦兒給你母親跪下認錯?念在她是初犯,又剛進門,你母親想必也不會太過為難她,這件事輕輕揭過,咱們就還是親親熱熱一家人。”
“她沒錯,為何要跪?”宋辰安冷眼掃過趙銀玲,“若是我沒記錯,二嬸從我這里也討了不少好東西,給三弟的聘禮撐門面,若非那些東西,三弟如何能與伯爵府嫡次女成婚?”
趙銀玲吃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她尷尬地笑了笑,看向何月琴,一副要溜走,讓何玉琴好自為之的神情。
“二夫人也別忙著走。”謝南伊走上前,將賬簿攤開來,“今天這賬簿,我粗略算了下,你從私庫里這么多年拿走的東西,有兩千兩之多,還有三夫人,你娘家帶來的嫁妝貼補三房完了,你便將主意打到我夫君的私庫,跟著二夫人在我們這里打秋風,打得倒是挺愉快。”
張希笨嘴拙舌,聽她這么說,一張臉憋得通紅,最終只余下一句:“你,你說話太難聽。”
“還有更難聽的。”謝南伊合上賬簿,“這些東西,從今天開始,我會一一向各位討回,任何人不肯還,便先去翻翻大越律法,是否容得下各位的行為?”
說完,她看向芍藥:“去,現將琉璃盞拿回來,擺在咱們院子里。”
“你敢!”
聽到要拿自己最喜愛的東西,何月琴便強打精神,攔著芍藥的去路。
“夫人請讓一下。”芍藥捏了捏手指,“我是我家小姐的陪嫁丫頭,除了她的話,旁人的話一概不聽的,若是待會兒粗手粗腳傷了夫人,可不太好看。”
謝南伊已經很難對付,身邊還有個這樣強橫的丫頭!
何月琴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眼瞧著母親倒下,宋辰安到底是不忍她摔倒在地,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她。
何月琴閉著眼,暗自竊喜,兒子到底還是在意她這個母親。
“去請大夫!”宋辰安對著管家冷聲喝道。
管家轉身慌忙就要去找大夫。
“且慢!”謝南伊緩緩走過來,瞧了眼何月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偽裝,“管家不必跑了,我的婢女略懂醫術,尤其是擅長治療昏迷的癥狀,且讓她瞧瞧,實在不行,再找大夫來。”
何月琴這回真的是眼前一黑,暗暗期待,兒子不要什么都聽謝南伊的。
可她顯然期待錯了!
宋辰安立刻就聽出謝南伊言下之意,冷淡地松開手,任由芍藥將她接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