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剛進門,謝南伊已經坐在主位上,淡笑著望著他們。
宋鐸面色陰沉,看了眼夫人,終究還是委屈自己,坐在客人的位置。
“謝南伊,你別以為剛進門,又是丞相府嫡長女,我們就不敢將你怎樣。”何月琴沉不住氣地罵道,“我告訴你,這平南侯府,說到底還是我說了算!你今天在你二叔二嬸院子里鬧這一出,到底是想做什么?非要鬧得侯府雞犬不寧才肯罷休?”
“說得口渴了吧,喝點水。”謝南伊示意芍藥將茶水端給他們,“別著急,喝了水潤喉,慢慢說。”
何月琴罵了那么長一段話,謝南伊卻絲毫不在乎,甚至還讓她慢慢說。
她有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這謝南伊,當真是沒有任何臉面可言?
見夫人說的沒用,宋鐸忍不住開口道:“謝氏,按說你嫁入侯府,就是侯府大少夫人,理應對梅香苑的東西給你個說法,可那些東西,都是之前辰安給你二叔二嬸的,那也是你嫁過來之前的事,說什么也輪不到你管,你鬧這一出,到底是在給誰難堪?”
“平南侯此言差矣。”謝南伊不疾不徐地道,“我今日去二叔二嬸家里,完全是為了幫助他們,也是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前去,他們難道沒有告訴你?”
“辰安是大理寺卿,回到這個家里,也是我們的晚輩,要孝敬他的叔叔嬸嬸,孝敬爹娘,愛護弟妹,你這么做,將辰安置于何地?”宋鐸沉聲問。
他到底是做過將軍的人,慣會抓住人一點點弱點就進行反擊。
可惜,謝南伊并非他應對的那些敵人,自然也不是他所以為的弱女子。
他這幾句話,完全沒有能夠嚇到她。
“辰安回到這個家里,是以什么身份,我就要以什么身份嗎?”她睜大了眼睛問,“他在這個家里是長子,我便是長媳,到底要以什么樣的身份,任人欺負?二叔二嬸,即便是隨意拿一個仆人的東西,或者是陌生人的東西,只怕也不會如此輕松。怎么,認定辰安好欺負?”
宋鐸瞠目結舌地看著謝南伊。
這個小丫頭,口齒伶俐,且每一句都正中要害。
他還來不及張口,謝南伊繼續道:“何況,私庫里,不少東西都是皇上御賜的好東西,二叔二嬸就這么拿去,還有些被損壞,被轉送他人,甚至有些被賣掉換銀子,平南侯也曾入朝為官,可知這件事,是多大的罪過?”
宋鐸不說話了,他自然知道,私下買賣御賜之物,若是皇上追究起來,那可是死罪。
只是之前,他們都覺得,宋辰安的東西,就是他們侯府的東西,這才會肆無忌憚地取用。
如今來了個斤斤計較的謝南伊,竟然要讓他們還回去。
如她所說,很多東西都拿去典當換錢,用來貼補侯府家用,怎么還?
若是還不上,難保這個瘋女人不會去皇上面前告他們。
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他只能去找宋辰安,這個兒子一向對他言聽計從。
只要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相信宋辰安一定會答應,不再計較此事。
以后,他再慢慢想法子,讓兒子休了謝南伊這個毒婦!
只要有謝南伊在侯府一日,這府里只怕是難有安生日子了!
他沉默不語,何月琴以為他真的被謝南伊嚇到了。
“謝南伊,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你想嚇唬誰?既然你嫁給了辰安,我們就都是你的長輩,你對我們不敬,此事鬧到皇上那里,一個“不孝”的罪名壓下來,你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又何苦要鬧個沒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