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伊想要上前與何月琴分說,手卻被宋辰安握著。
她回頭,正好瞧見他朝自己緩緩搖頭。
宋辰安將披風取下來,完全給她穿上,繼而握著她的手,將護在身后。
“伊兒,這里有我。”他低聲喚了她的小名。
謝南伊心思一動,看向他的眼底有了些許慌亂。
除了家里人,還是第一次有人喚她小名,還是當著旁人的面。
她垂眸,只覺臉有些熱。
宋辰安卻沒留意到她的羞澀,只是看向母親。
“母親,今日南伊所作所為,都是她作為大理寺少卿和我的妻子,應該做的事,至于二叔和彥初被打,他們一個是下官,一個是二弟,有什么不能打?”
“你這是什么話?”何月琴詫異地看向兒子,“辰安,你一向對長輩都尊敬有加,怎的這個毒婦進了門,你就全然變了?”
“母親,還請你慎言!”宋辰安冷聲道,“她是朝廷命官,你出言不遜,若非伊兒看在你是長輩,即便是兒子,也保不住你!”
何月琴眼皮一跳,她是看到謝南伊狠厲的,也瞧見兒子腿上被弓弩蹭破的皮。
擔心謝南伊真的理智全失,她不由得有些膽怯。
正好在此時,謝南伊對她露出了笑容。
那笑,好比羅剎鬼臨世!
她嚇得險些尖叫出聲,當時就想要奪門而逃。
身旁的嬤嬤見狀,慌忙將她扶著。
她這才強行鎮定心神,看著兒子道:“辰安,你當真要護著這個毒婦,讓她攪得咱們侯府家宅不寧?”
宋辰安正要說話,謝南伊卻攔著他。
“夫人。”謝南伊冷笑道,“家宅不寧嗎?恰恰相反,我是想要讓這侯府,回歸它應當有的秩序,之前你們所謂的家宅安寧,不過是你們一味地索取,而辰安一味地為你們付出,如今我來了,我想要護著我的夫君,你們占不到便宜,就覺得我狠毒,殊不知這么多年,吸辰安血的,欺他辱他之人,是你們!所以你們容不下護著他的人,急于趕我出門!不過,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讓諸位如愿,只要我在這梅香苑一日,你們就休想再欺我夫君半分!”
她這一番話,鏗鏘有力,眼底有護著宋辰安的堅定。
字字句句,都在撕開何月琴的偽裝,將其內心的骯臟逃出來,展露在眾人面前!
宋辰安怔怔望著她,眼中的情意更深,眼眶逐漸變紅。
被人全心全意護著的感覺,怎么這么好?
“辰安,你,你就看著她……”何月琴怔愣了許久,才看向兒子,“就看著她如此忤逆母親?”
“忤逆?”宋辰安出聲,才發現自己聲音竟有幾分哽咽,“伊兒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你說什么?”何月琴震驚地看著一向聽話的兒子,“你與她才相識幾日,竟就這樣相信她的挑唆之言?她不過是因為之前彥初退婚之事,記恨我們侯府,這才刻意嫁給你,想要來攪合我們侯府的,你不能信她!”
“不信她,難道信母親?”宋辰安嗤笑,“這私庫鑰匙,我是信任母親,才交給你保管,不想你竟私下換了鑰匙,還將里面的東西全都拿走,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非要與我分得那么清楚?”何月琴厲聲喝問,“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