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躺在里屋的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繡著她發絲間的淡淡香味入睡,安心又甜蜜。
如今身邊空蕩蕩,他只覺自己仿佛又墜入之前那無邊的孤寂與冰冷。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謝南伊。
其實她內心也是掙扎過的,可最終她還是選擇救自己。
上輩子閉塞于后院,什么都不知道,被人算計也無法反抗。
這次她可不能再犯蠢了!
念及此處,她重新狠下心,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宋辰安的身份,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實。
如她所說的那樣,無論他們的將來走到哪,她依然會選擇幫助他奪回本該擁有的一切。
次日,宋辰安依然是平常的時間醒來。
一晚上沒睡好,烏青著一雙眼起身。
他走到外間時,卻發現暖閣的門開著。
情不自禁地看了眼,卻發現里面被褥已經收拾整齊,而謝南伊早就不知去向。
他心下一驚,慌忙走到院子里,依然沒有看到她。
“金帛!”他厲聲喝問,“少夫人人呢?”
金帛從院外進來,看了眼屋內,搖頭道:“早起就沒看見少夫人。”
宋辰安完全慌了,昨天明知她的態度有問題,怎么能在天亮之前睡那么死,竟是她走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面色瞬間陰沉:“讓院子里的人全都跪著領罰!什么時候少夫人回來,什么時候起!”
看著他的神色,金帛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帶著人去找謝南伊。
此刻,謝南伊正在得悅樓找穩婆問話。
“你接生過那么多的嬰孩,身上有‘王’字印記的,多嗎?”她問。
“我大半生都在做接生孩子的活計,卻只見過大皇子身上有那樣的胎記,那可是天生王者,豈會常見?”穩婆邊干活邊道。
“你想了這許久,大皇子除了那個胎記,可還有別的特征?”謝南伊繼續問,“比如,除了他,旁人完全沒有的特征?”
一個胎記而已,想作為宋辰安身份的證據,那可太容易被推翻了。
“這幾日,我一直在想,卻再也想不到什么。”穩婆卻一直嘆息,“少卿,你這么問,是不是已經有大皇子的消息了?”
“正因為沒有,才想要從你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謝南伊不動聲色地道。
兩人正在說話,卻聽到有人往后院來。
謝南伊看了眼穩婆,她忙躲到柴房里去。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醉醺醺地闖入后院,看見謝南伊,竟露出幾分苦笑。
“謝南伊,你此刻是不是心里高興極了?”
來人是宋彥初,他滿身酒氣地看著謝南伊問:“你那么恨我,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云嬌,她也被你關起來了,沈家人對我冷嘲熱諷,我爹娘雖然什么都不說,怕是也覺得我無用,你如今得償所愿,心里一定樂開花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