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掃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沒動。
小陳咬了咬牙:“是顧之言,他說,不是來鬧的,只是想談個條件。”
沈鳶輕輕抬眸。
“他想談什么?”
小陳低聲說:“他說……可以讓顧家這邊從非洲項目上撤回一部分人手,不再干擾你們。”
“但沈家要在京城那邊,退一步。”
“比如,撤掉展會上的控位,接下來的所有展會,都要把主講位讓出來。”
“換句話說,是讓你們給點面子。”
“他說,只要沈小姐答應,以后他不會再干涉這邊的進度。”
沈鳶聽完,連眼神都沒變一下。
她只是淡淡地說:“他這算什么?拿著破東西來惡心人?”
小陳低聲:“他說……只是希望和您單獨談談,要不沈小姐,我先出去,你跟他……”
沈鳶收回目光,立刻打斷她的話:“告訴他,我沒興趣跟他談,他要是想談生意,就去找我爸;想談別的,那就免談。”
“以后別把這種話帶來我耳邊,小陳,這種電話以后一律交給賀京辭來處理。”
她語氣平淡,但每一個字,都砸得特別干脆,故意讓對方聽見似的。
小陳點了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門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沈鳶一眼。
那個坐在文件堆里、神色從容的女人,眼神清亮如常,沒有一絲慌亂。
走出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手里還握著手機。
“她怎么說?”顧之言的聲音懶懶的,帶著點疲憊,卻還是帶著笑意。
小陳低頭,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
“顧先生,我們沈小姐說,她說沒興趣跟你談。”
話音剛落,房間安靜了幾秒。
顧之言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搭在膝蓋上,像是沒聽清一樣。
“什么?”
小陳聲音更輕了:“她說以后這種事,不要再來找她,顧先生,以后您有事可以直接聯系我們賀總,別再讓我傳話給沈小姐了。”
顧之言沒說話。
他安靜了三秒,忽然笑了一聲。
“呵……”他輕輕冷笑,眉梢卻沒有真正放松。
“果然,她還是那個樣子。”他低聲,“骨頭硬得很。”
小陳不敢出聲。
顧之言拿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又輕慢。
可下一秒,他忽然砰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
“她拒絕得太快了。”顧之言盯著桌面,“她連跟我說句話都不愿意,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小陳咽了咽口水,想要掛掉電話,卻又不敢,怕導致賀家因此錯過一些信息。
顧之言在電話那頭冷哼一聲:“以為我還對她念念不忘?她沈鳶有點太自戀了吧。”
小陳:“……”
顧之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說,如果我現在再出一招,把她在京城的路徹底卡住,她會不會來求我?”
小陳:“……”
顧之言這是瘋了?
那邊的顧之言忽然低聲呢喃:“當初她那么軟,當著我的面哭成那樣,說什么都聽我的……現在,就這么能扛了?”
小陳站在門邊,背上全是冷汗。
她不知道顧之言下一步會怎么做。
甚至都怕顧之言會一怒之下,把她綁架,拿她當人質來威脅沈鳶去見他。
想到這里,小陳呼吸急促起來,慌里慌張道:“那個,顧總,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電話那頭的顧之言,仿佛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打電話似的,聽到小陳的聲音,立刻把電話掐了。
小陳深深吐出一口氣。
顧之言站在落地窗前,盯著窗外的海面,一動不動。
“看來,是時候親自見她一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