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靈兒發現兩個孩子跑沒影的時候,已經快到縣府門口了。
其實呂宅與縣府離得不遠,正門在同一條街上。
但幾人走側門出來,就繞了一大圈。
呂萌一路快步在前面領著,走街過巷插近道。
還走到靈兒不認識的路上去,讓她一刻也不敢慢下。
榮兒小碎步跟在兩人身后,無聲無息,形影不離。
按理說像呂萌這樣的超級閨秀,至少該配有兩名貼身婢女,可到現在也就只有榮兒一人。
呂家七姑娘院中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務,就一個榮兒在管,手底下十幾人。
也就只有她能受得了呂萌那個性子。
兩個少女身形靈動,裙帶飄逸,非常惹眼。
長發輕輕蕩在身后,路過之處,余香勾神。
就這么在街上橫穿直闖,引起了大量的駐足回眸。
段靈兒被看得很不舒服,用扇子遮住臉。
呂萌才不在意,飛揚著額發目不斜視。
瞥到有個男人色瞇瞇盯著她,她還指罵回去:“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終于看到縣府大門,段靈兒小喘著停下。
回頭找弟弟,發現段禾苗和那個叫呂僅的孩子不見了。
她隨即問向榮兒:“他們人呢?”
榮兒也沒注意,搖了搖頭。
呂萌回身看來,皺眉叉腰:“小僅真是的,臨陣脫逃,還帶著別人一起跑,看我回去怎么教訓他。”
段靈兒嘆了口氣,沒了兩個孩子的證詞,光憑一個陰晴不定、情緒不穩的呂萌,能成么?
……
牢房里的兩只老鼠還是把同伴給吃了。
正在啃它的眼睛。
荊軻遠遠地看著,胃里翻騰起來,干嘔一下。
“媽的。”
他轉過身,扶著欄桿暗罵一句。
走廊盡頭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進來一個矮不拉幾的小東西。
伍毛毛腫著半張臉,卻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走過來。
站到荊軻的牢房外面冷笑道:“想不到,哼哼,你也有今天!”
荊軻笑嘆著搖搖頭,這小孩兒怎么渾身是戲?
他不想搭理,轉過身。
比起裝腔作勢的伍毛毛,還不如看老鼠吃同伴。
伍毛毛繼續說:“沒人會給你作證的,你就等著受刑吧!我父會找人弄死你的!”
“臉上的傷,”荊軻抱臂靠上欄桿,“是你自己弄的吧?”
伍毛毛不說話,呼哧呼哧看著他的背影。
荊軻笑了笑,繼續說:“一個孩子啊,為了報復,竟然這樣狠,果然,惡是不分年齡的,心壞的小孩子若是下手,陰得很,連大人都中招,呵,可憐吶。”
“廢什么話!”伍毛毛從欄桿縫里踢他小腿,“死到臨頭了,羅里吧嗦的!看我父怎么——”
“你父是縣尉,”荊軻打斷他,“遲早被你坑死。”
“你說什么?”
伍毛毛大吼一聲,又跺來一腳。
荊軻側跨一步避開。
伍毛毛跺了個空,小腳往前一沖,伸進間隙。
一頭撞上欄桿,“哎喲喂”地捂著臉。
荊軻“嘁”了一聲搖搖頭,但見他實在疼的樣子,嘶嘶直吸氣,又小又蠢,看起來怪可憐的。
就蹲下身,隨便問道:“疼不疼啊?”
伍毛毛突然抬起頭,對著他面門就是一個:“呸!”
荊軻躲閃不及,中了招。
他閉上眼,壓下一團火,擦擦臉。
魔鬼矮霸伍毛毛爆發出一陣嗤笑:“哈哈哈哈!嗷、嗷……”
笑沒幾聲又捂住嘴,看起來牽動了淤傷。
荊軻再睜眼時笑了笑,朝他勾勾手:“毛毛啊,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伍毛毛愣了一下,抬起下巴不屑道:“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