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下午在青禾軒吃了很多烤乳豬,但荊軻回家后的晚餐依然能成吃得津津有味,還多添了兩碗飯。
而段靈兒沒吃幾口,就已經吃不下了。
她看著荊軻吃得噴香的樣子有點想笑,也不知道他肚子里怎么能裝得下的。
段禾苗也吃不太下,剩了小半碗飯,打了個嗝。
見兒子和女兒紛紛落筷擦嘴,段夫人奇怪道:“怎么?是今晚的菜不合胃口么?”
晚餐向來清淡,一碗白羹、一盤荷藕、四個蕨菜小肉圓,還有兩條香煎小黃魚。
段禾苗剛要開口,又重重打了個響嗝,非常失禮。
段然嫌棄地瞪他一眼:“怎么回事?才吃多少就飽了?不要剩飯。”
段禾苗嘆了口氣,搖搖頭,無奈地重新提筷,把剩下的飯菜強塞進嘴。
他被姐姐和荊軻下了死命令,堅決不能跟父母說烤乳豬的事。
這孩子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但能感覺到青禾軒變得不一樣了。
來了新人,也有了新菜,連九歲的孩子都知道這需要錢。
所以禾苗也猜出他倆可能是偷賣了父親的藏品才換來的錢。
在這件事上,自己是同謀,自然不能說漏嘴。
被父親一瞪,他幾乎是含著淚地在扒飯。
段靈兒不一樣,她不想吃,沒人能逼著她吃。
直接說道:“靈兒身子不適,胃口不好,先回屋休息了,父親母親慢用。”
說罷起身離開,就是這么了當。
經過荊軻旁邊漫不經心地輕咳了一聲,繼續走開。
他頓時停住,嘴里鼓鼓囊囊的飯嚼動一下。
被她提醒,這才想起今晚有要事在身。
接著囫圇吃光飯菜,朝段家夫婦欠身道:“我吃好了,父親母親慢用。”
段然和夫人一齊點點頭,等他離開后,敏銳的段夫人才小聲問道:“剛才那聲‘咳咳’你聽見了么?”
段然皺眉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聲,靈兒不是身子不適么?”
“你就上點心吧,今晚咱倆守著,看他倆到底搞什么名堂?”
段然嘆了口氣:“我明早還約了王兄去博戲館,今晚要早點睡。”
段夫人嚴肅道:“博戲那個東西你少玩,光輸不贏,只出不進,也不怪靈兒總說你。”
段然擺擺手,慢吞吞地起身:“那東西要多練才能找著門路,我這才剛玩,手不熟,不贏也是正常的,要守你自己去守,我是真不能陪夫人了。”
他挺著小肚子,懶散地走開。
“誒,你!”
段夫人嘆了口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她便孤身行動,在飯后一個人來到段靈兒的院外,裝作乘涼的樣子靠在廊邊,扇著小扇,趕著蚊蟲。
看著女兒屋中綿柔溫馨的燭光,很久都沒有動靜,她便又去荊軻院兒里瞧瞧,藏在院門外面朝里張望。
他正帶著段禾苗舉小秤砣,舉完還要蹦蹦跳跳,蹦跳完就要開始練招。
因為伍毛毛被罰在家思過,所以學堂里最近特別平靜。
而霍老和趙夫子都已經知道了這事,以后必定會留心。
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看起來也不需要特別鍛煉。
不過在這戰國亂世,會點武藝總歸沒錯,不說上陣殺敵,能自保就已經很管用了。
荊軻也不太會打,他只會幾招防身術,但在段禾苗眼里就顯得很厲害的樣子。
段夫人可不這么認為,她覺得荊軻在帶壞兒子,在教他私斗。
看了兩眼就上前叫停:“小禾啊,這么晚了,在這兒忙什么呢?還不快回去睡覺?明天還有早課,今天功課背完了么?”
“嗯,”段禾苗開心地點點頭,小臉紅撲撲的,“今天學的孝志,剛剛背給阿軻聽過啦。”
段夫人擦擦他一腦門的汗,笑著看向荊軻:“阿軻啊,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荊軻點點頭:“母親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