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禾苗見荊軻和呂萌進了小室,便要關門出去。
“小禾,”荊軻朝他招招手,“外面熱,你跟小僅進屋來歇會兒,把白條兒也帶進來。”
段禾苗扒著門框往天上看了一眼,納悶地搖搖頭:“外面不熱啊,我也不熱,現在都入秋了。”
荊軻也搖搖頭:“不,你熱,進來坐。”
段禾苗納著悶,“哦”了一聲,喊來呂僅和白條坐在旁邊吃棗子。
呂萌多精明,一眼就看出來了,孤男寡女關著門在屋里惹人猜疑,荊軻在避嫌。
她輕笑問道:“小僅說你找我,什么事?”
荊軻點點頭,幫她倒了杯水:“青禾軒忙起來了,我想請你介紹個值得信賴的的掌柜,最好還能自帶伙計。”
呂萌撐起腦袋,饒有興致:“為什么找我?”
“呂氏買賣那么多,我想你總也該聽過一二掌柜的名號吧,或是家里的管事有誰認識的,還麻煩幫我介紹一下。”
呂萌摸摸杯口,蹙起眉頭一臉為難:“我區區一個姑娘家,久居深閨,怎會知道這些?你問錯人了,這種事該去找我大哥哥。”
“怎么好意思說自己久居深閨的?”荊軻笑著搖搖頭,“我問你,那日你去孟氏器行做什么?女扮男裝還帶著把劍,非奸即盜。”
呂萌哼一聲:“關你何事?”
“看樣子你是一個人去的,談買賣?不會吧,呂氏怎么會讓你一小姑娘去跟孟皓那種老狐貍談買賣?不然就是跟我一樣,賣東西,你想賣那把劍?我記得鞘和柄上有寶石,肯定很貴,你缺錢么?”
呂萌冷目瞪他,閉口不提她自己的事,反問道:“光憑那件事,你就認為我會認識家里的掌柜?”
“女扮男裝獨自去跟男人談事,就這,也不是一般姑娘能做到的,多少都跟著家里有些耳濡目染,認識幾個掌柜不奇怪,而放著家里的掌柜不用,偷偷摸摸跑到孟氏去賣劍,大概是不愿家里知道你想做什么,或者——”
“你夠了!”
呂萌吼斷他,把旁邊的兩個小孩一條狗嚇了一跳。
“我的事你少管,”呂萌狠狠地指指他鼻子,“現在是你在求我幫忙。”
她這樣滿臉稚嫩的兇狠,除了讓她看起來更萌以外,并沒有多少威懾效果。
荊軻聳聳肩,給自己撥了個果子:“沒人求你,我從不求人,現在是客客氣氣地跟你談合作。”
呂萌抱臂端坐,狐疑地盯著他:“怎么合作?”
“很簡單,你推薦個靠譜的掌柜,我給你酬勞。”
“呵,”她冷笑一聲,“倒是頭回聽說,薦人還能賺錢的,”
荊軻認真道:“只要能幫我做事,都有錢賺。”
他現在財大氣粗了,底氣足,翻身做甲方的感覺真爽。
呂萌才不吃這套,財大氣粗的見得多了去。
她拽拽地說道:“我呂氏的掌柜可金貴,就算你能養得起,他們也未必肯來。”
荊軻面無表情啃了口果子,嘎吱嘎吱嘎嘣脆。
心道這姑娘還真別扭,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幫個忙么?
白給他們家帶孩子了,呂僅還在青禾軒蹭了不少飯呢。
他看看旁邊的呂僅,這孩子正跟段禾苗一起檢查白條的小菊花。
荊軻嘆了口氣,不然還是去找他父親呂延好了,說不定都沒這么麻煩。
那可不行,那家伙曾要靈兒給他做妾的,自己與他沒什么交情,還有點怨,憑什么自認能跑到倚廬去說服正在守孝的他?
他想了想:“既然呂延和你兩個庶兄都去守喪了,那家里的生意是誰在照看?”
呂萌故作嚴肅:“問這個做什么?打探我呂家內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