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
趙國最后的希望。
作為戰國四大名將之一,他不僅有著數一數二的軍事才能,也很關心士兵,每天都要命人宰牛犒勞大伙。
所以趙國北防軍隊士氣高昂,他本人在北境的聲望也極高。
自趙孝成王起(現任趙王遷的祖父),李牧就常駐北境雁門郡,在長城抵御匈奴。
游牧部落,往來成風。
匈奴擅長游擊,有戰時聚集成軍,無戰時又散落為牧民。
如果倉促出擊,他們就會避開鋒芒,改去別處搶掠。
李牧就根據這個特點,采取了只守不攻、堅守不出的策略,來最大限度地保存戰力和物資。
同時完善長城防線上的烽火臺,增加偵察兵,完善邊防預警的一系列配置。
只要烽火臺的烽煙一起,士兵們就立刻退居堡壘固守,從不出戰。
而這種以逸待勞的優選打法,很容易被人看作是:慫。
消息傳到趙孝成王那兒,很快,兩個字:換將。
而新換來的這個將,沒有經驗,匈奴一來他就出戰,屢戰屢敗損失慘重,百姓的農田、資產也遭到掠奪。
趙王沒辦法,又派人去請李牧出山。
李牧傲嬌了一把,抱病不見。
趙王就生拉硬拽把他拽出來了,但李牧要求必須按照自己的打法,王上你不能干涉,趙王只好答應。
再次回到雁門郡,一如既往地堅守不出,匈奴人就更堅信他是個慫將。
為了穩定、提振士氣,他依然每日犒賞邊防士兵,大家就都盼著能有個報答他的機會。
你看,將軍天天請我們吃肉,我們不能白吃啊對不對?
李牧對外慫著,對內拎著。
挑選了上千輛戰車、上萬匹精壯戰馬、五萬善戰勇士、十萬優秀射手,將他們嚴格整軍編隊,還進行了多兵種配合作戰的軍事演習。
等一切準備就緒,便對匈奴來了一套眼花繚亂的組合攻擊。
誘敵深入、佯裝敗北、沿途埋伏,最后用戰車應戰、步兵阻擊、弓弩兵遠程射殺的方法牢牢控制住了匈奴騎兵的活動范圍。
然而,令人目眩神搖的大戰才剛開始。
訓練有素的軍士摩拳擦掌,精銳部隊從兩翼包抄,輕松砍開匈奴軍陣。
轉瞬,這次會戰就變成了一場針對匈奴兵的追殲戰。
十萬騎兵全軍覆沒,只有匈奴單于帶著少量親隨逃竄而出。
之后,李牧又順帶收拾掉一些匈奴屬國,迫使單于逃向草原深處。
此后,匈奴十年不敢侵犯趙境。
就是因為李牧確保了趙國北境的安全,趙國才能無后顧之憂地與秦國硬杠。
但無奈趙國越來越趴,君王也一個不如一個。
秦國馬上都要打到邯鄲的家門口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要把李牧南調。
致使很多人都差點遺忘了這個遠在趙國北方的邊防大將。
包括呂從革。
他聽了李牧的名字,稍作回想,才緩緩開口:“李牧,有所耳聞,在趙國北方固守多年,后來大殺匈奴,似在軍中頗有威望。”
荊軻點點頭:“李牧是經驗老到的智將,擅長守戰,以守代攻,消磨敵人銳氣,最終以逸待勞。秦攻趙,趙國一定會派李牧南下抗擊,而且這個人,給秦國帶來的阻力,不下廉頗。”
呂從革捋胡瞇了瞇眼:“所以你方才說的秦國攻趙之路難走,他就是原因么?”
“是。”
兩人一來一回說著,分析著當世格局、各國名臣名將和近幾年的一些戰役。
呂從革越聊越有精神,坐姿也慢慢挺直,單手撐案,侃侃而談,從一尊老得動不了的雕像恢復了往昔精明商人的神采。
而荊軻對各國局勢的熟悉程度不亞于他,甚至還有些涉及別國朝堂秘事的內幕,雖不知真假,但聽起來挺像那么回事。
呂老夫人在旁饒有興趣看著他:想不到他對這些方面關注頗多,還滿有見解的樣子,說得也頭頭是道。這小伙子確實不錯,若是能多加栽培,選他入贅倒也未嘗不可,唉,可惜,已經成婚了……
她目光掃到自家待嫁的丫頭。
呂萌滿臉嚴肅,托腮盯著伯父和荊軻,左右轉頭,不時點點頭,后來居然還能插上兩句話,盡是些兵事上的東西。
“……蒙恬姊丈從前說過,我們秦國的北地和上郡也要面對匈奴的,還改良了趙弩做出秦弩。
“秦弩的望山上有刻度,弩兵可以根據刻度估算出弩要抬多高才能以下沉的弧線擊中敵人,這樣射出的弩矢才更有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