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微微亮,林蕭便早早起床,然后穿戴整齊,挎著腰刀,準備去點卯上班。
不過剛出了房間來到院中,林蕭就看到一個身穿捕快服的身影從前面的院墻上翻了進來,正是祁麟。
祁麟像是對翻這堵墻很是習以為常,并沒有那種翻人家墻頭的偷偷摸摸。
只是落地后,看到院中的林蕭,祁麟錯愕。
不過很快,祁麟就回過了神來,急忙跑向閂著的院門,邊跑邊快速開口:
“今早我有點事耽擱了一下,來晚了!沒想到你今天竟然自己都能起這么早,正好不用我叫了,趕緊走吧,不然就要遲到了!”
說著話時,祁麟拉開門閂打開了院門,然后像往常一樣拉著林蕭朝縣衙跑去。
在跑動的過程中,祁麟又往林蕭手上塞了兩個用油紙包著的熱乎包子:
“你愛吃的肉包子,熱乎著,趕緊吃!”
林蕭習以為常,拿著一個肉包就往嘴里塞去。
而祁麟今日也像是還沒吃早點,從懷里拿出一個拳頭大點的微黃餅子在那咬著。
林蕭看到,好奇:
“你吃的是啥?”
“糠餅!”
祁麟咧嘴笑著,那露出的白凈牙齒上還粘著黃色的粗糠。
“我嘗嘗!”
林蕭好奇,伸手去拿。
祁麟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不過還是被林蕭一把抓了過去。
林蕭拿著糠餅,在另一邊沒被咬的地方,咬了一口。
下一刻。
“咳咳......”
好家伙,一口下去,好懸沒把林蕭噎死,直嗆得他一陣咳嗽,害得祁麟急忙給他捋背。
所謂糠餅,就是稻殼加糙米做的一種粗糧。
這玩意兒,好處是廉價、頂餓,壞處是太粗了,吃了割喉難以下咽,然后就是吃多了容易便秘。
“太粗、太噎人了,你怎么吃這玩意兒?”
緩過氣后,林蕭擦了擦嘴,脫口而出。
“粗點好,我就喜歡吃這個!”
祁麟憨厚的笑著,把林蕭手里的糠餅拿了過來。
林蕭聽到祁麟的話,神色微微收斂,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做就喜歡吃糠餅?
如果有條件,誰會吃這玩意兒?
之前的林蕭神經大條,沒有在意祁麟,現在的林蕭融合了記憶后,對祁麟多少有些了解。
祁麟家很窮,又因為人老實,身為捕快卻不壓榨別人搞什么灰色收入,只是那點微薄的俸祿讓他家很是拮據。
而祁麟自己吃糠餅,也要每天給他帶兩包子,這就多少有些巴結他的意味了。
當然,祁麟的巴結不是那種赤裸裸,而是體現在生活的細節中。
比如每天以同僚的名義叫他起床。
又比如昨天林蕭吃東西沒帶錢的時候,像朋友一樣幫他付賬。
諸如此類的細節,雖然有巴結之意在其中,但給人很真誠,感覺很舒服,不反感,反而真就像好兄弟一樣。
也確實如此,祁麟雖然巴結林蕭,但真是把林蕭當兄弟看,這點林蕭能夠感覺出來,他也是林蕭在縣衙真正的朋友!
畢竟之前的林蕭是個憨子,縣衙的人雖然礙于林業的面子,表面上對林蕭客氣,但背地里都把他當傻子,也就祁麟真誠待他!
“算了,你還是吃這個吧!另外這是昨天喝湯的錢,你收好!”
把手中咬了一半的肉包塞進嘴里,林蕭把剩下的那個肉包拍在了祁麟手中,順便又掏出三文錢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