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為下官帶人去堵決口,就能堵得住么?”
“就那樣的黃河堤岸,一旦決口,裂口擴大是必然的,就算下官沒有掘堤分洪,它都會擴大!”
“在這種情況下,下官只能是盡力挽救,緊著當時最緊要的兇險去解決!”
“而當時黃河決口,浚衛河中下游立馬面臨兇險,下官自然要先挽救它!”
范建祥痛苦而語,言語也毫不客氣,渾然不顧及林業的身份,說到悲痛處,甚至還不停跺腳。
林業聞言,一怔:
“范河道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黃河決口擴大是必然的?你不掘堤分洪造成洪水傾瀉,黃河決口會如此輕易擴大?”
“當然會!”
范建祥跺腳沉喝,然后收斂痛苦神情,咬牙切齒地解釋:
“林閣老或許不知,自宣武四年第二次北伐失敗以來,朝廷就減少了河道治理開支,到宣武十三年以后,更是沒再有一兩銀子的河道修繕款來到這邊,而如今開元新朝又才建立,撥款也還未抵達,這黃河的堤岸早就年久失修了!”
“這樣久未修繕的堤岸,一旦決口,再被洪水沖刷,其決口處能不擴大么?根本阻止不了,下官就算帶人去堵,也根本無濟于事,只能先掘堤分洪!”
范建祥說得痛心疾首,亦是滿心無奈。
林業聞言,卻是毫無所動,只是凝視了范建祥兩息,然后突然開口:
“可是為什么,本閣帶著人卻能把決口堵住,甚至是擴大到三十余丈后的決口?!”
“并且......在填堵決口的時候,本閣觀那黃河堤岸......好像也沒那么脆弱!”
聲音一出。
堂內霎時寂靜,譚松林和一眾官員頓時看向了范建祥,眼中遲疑。
而范建祥,此刻聽到林業的話,亦是神色一僵,口中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里,讓他憋得臉上逐漸漲紅了起來,也一陣變幻。
不過下一刻,范建祥便不甘地吐出了一句話:
“林閣老之所以能堵住決口,是因為您能調動數萬敢撲洪水的士兵,下官當時要是能有這樣的人手,也能堵住決口!”
“是么?”
林業頓時露出了冷笑,冷冷地看著范建祥。
而譚松林和此間的其他官員,此刻也皆是在心中暗自搖了搖頭,他們都聽出了范建祥這話的牽強。
“既然如此,那范河道就去跟朝廷有司說吧!”
冷笑中,林業像是不想再跟范建祥多說了,突然冒出一句話后,當即朝門外凝喝:
“來人,送范河道回京述職!”
“遵令!!”
守候在門外的趙侗,頓時帶著四名士兵大步走進了堂內。
一進來,趙侗便冷冷地朝范建祥指向門外:
“范大人,請吧!”
“走就走!”
范建祥頓時咬牙跺腳,然后怒氣沖沖地瞪向林業:
“下官就知道這事得有人背鍋,身為河道總督,下官認了!”
“不過就算到了中都,下官在陛下面前也是這些話,事情兩難全,下官盡力了!”
聲音落下,范建祥頭也不回,直接大步地朝門外走去,昂首擴胸,毫無畏懼,亦視死如歸。
林業見此,面無波瀾,只是冷冷地看了眼范建祥的背影,然后擺了擺手。
霎時,跟著趙侗走進大堂的四名士兵,立即跟上了范建祥,獨留趙侗站在林業身邊。
這個時候,林業也沒在這多待了,心中掛念其它地方災情的他,當場又吩咐了譚松林等人一番,然后帶著趙侗等人也匆匆離開了這里。
而后,林業一路南巡前往了鄭州方向
也在這個時候,洪災漸退的各地,也紛紛統計了災情,上報了中都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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