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便于運輸,林柔將“冰柜”放到背簍里背上,免得有人對它心懷不軌。
華昭喊華秋實給他拿上藥箱,叮囑他按時為藍以沫起針。
對醫者而言,時間就是生命!
只有與閻王跑贏,才能把人從他的手下奪回。
所以他沒有坐騾車,而是跟林柔,一人翻上了一匹大馬。
穆石磊也趕緊上馬,一行人快馬加鞭地往鎮上趕去。
里正看惡霸帶著隨從離去了,也沒有為難柔丫頭,便讓大伙也散了。
路上,林柔策馬揚鞭,靠近華昭:“華大夫,這人熊膽真的可以以形補形?”
華昭露出狐貍般的笑容:“熊膽清熱解毒,清肝明目,確實也有利膽的功效。
雖說我剛剛是做了個順水人情,但我可是有醫者的自覺的!不會貽誤病情。”
林柔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華昭的嘴角就要咧到后耳根了!
約莫半個時辰,眾人到了穆家正門。
穆石磊的閨女穆蓮琴,女婿潘正道已經候在門口。
穆蓮琴看到他,就攥著手絹擦拭眼淚:“爹,您可算回來了,天兒……天兒……嗚嗚嗚……”
潘正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快別傷心了,爹回來了,一定有法子救天兒!”
穆石磊拽著華昭就往里走:“小神醫請來了,還不快讓他去看看天兒!”
穆蓮琴、潘正道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讓開了路,跟著他們一起往金烏閣走去。
金烏閣的人忙忙碌碌,他們都在為穆漫天的安危奔走。
說來也奇怪,一路走來,林柔都沒有見到服侍穆漫天的貼身丫鬟。
也不知道她人哪里去了?
進到屋里。
才幾天沒見,穆漫天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臉色蠟黃,顴骨突出,兩腮向里凹陷,整個人奄奄一息。
若不是有老山參,為她吊命,恐怕也撐不到華昭來。
可蓋著被子,也難掩她的“大肚子”!
就像是懷胎了好幾個月!
以華昭的醫術,他根本用不到脈枕,而是直接把了個懸脈。
而后翻開穆漫天的眼皮,看了下她的瞳孔。
最后,讓下人打了盆水來,凈了凈手,沿著她大肚子的邊緣輕輕按壓與晃動。
華昭感受到她的肚子里有不少腹水。
這下,眉頭一皺。
穆石磊見狀,心臟驟然收緊,連呼吸也有一絲急促:“小神醫,我孫女兒怎么樣?”
穆蓮琴、潘正道夫婦二人雙手緊握,心中也是懸了一塊巨石:“神醫,小女如何?”
“令愛的確是驚嚇過度,引起了膽囊破裂,好在尚屬于輕微破損,否則她也撐不到我來。但……”
穆石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小神醫,但講無妨,我等全力配合!”
“但她的膽汁淤積在腹腔之內,從而引發了腹中積水,需要打開腹腔進行排空,否則會引起其他器官衰竭。
將她腹中的積水清理后,我才能具體看下膽囊的狀態,破損的位置需要切除后,再將內臟歸位,最后用桑白皮線重新縫合起來。”
“什么?剖開小女的腹腔?那……那人還怎么活?”
穆蓮琴立馬暈厥了過去。
“夫人,夫人!”潘正道趕緊去扶穆蓮琴。
華昭讓他扶穆蓮琴躺下后,讓她的腳部高于頭部后,按壓她的人中穴。
“額……”
穆蓮琴一口氣終于提了上來,她拽著華昭的胳膊:“小神醫,就沒有旁的法子了嗎?真……真要給小女剖腹,這肚皮又不是布,說縫還能縫上?”
華昭神情嚴肅,一改隨性肆意的樣子:“我們華氏一族,先祖被世人尊稱‘外科鼻祖’,最善外科手術,可不是徒有其表!
若你們多方顧慮,在下也無能為力,還是另請高明吧!
但令愛能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現在的脈象屬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腹水太多,對其他內臟也會造成負擔!諸位還需盡快做決斷!”
這個時候還得是穆家家主,穆石磊一拍桌子,便做了決定:“府上也請了不少大夫、郎中,可能把天兒的情況分析的條條是道,又給出治療方案的,只有小神醫!
你們做父母的瞻前顧后,消磨的可是天兒的救治時間!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穆石磊的話語振聾發聵,穆蓮琴、潘正道哭哭啼啼地點了頭。
華昭擬了個單子,讓穆家按照上面的物品開始準備。
而他則從藥箱里拿出那塊寫有“華氏醫館”藍色的布,掛在了屋門上,作為治療室。
當他在把淡藍色的大褂穿上后,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讓人景仰。
不得不說穆家的效率是真的高,不一會兒下人們就把備用的東西搬了過來。
但幾人仍舊頭也不敢抬,瑟瑟發抖。
被穆石磊一追問,才下跪回話。
“老爺,鎮上的藥鋪我們全都去過了,唯獨沒有小神醫說用來縫合傷口用的桑白皮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