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縱馬肆意疾馳于曠野上,大概是后世所有男人都極為向往的事情。
但如果騎馬真成了遠行的唯一交通工具,這種向往就會變為一種痛苦。
并且這種痛苦還會因為時而遇到惡劣的路況而加重。
而這個如果對黃品而言則是真切的現實。
即便是勤加習練過馬術,長途的疾行也讓他有些苦不堪言。
大腿里側與屁股蛋雖說已經有了繭子,不至于磨破出血。
可長時間跑起來與沖陣時的感受截然不同。
沖陣時因為緊張與精神力的集中,感受不到太大的顛簸。
但是對于枯燥的趕路時,這種顛簸感卻被無限放大。
類似于騎著實心車輪的共享單車走在滿是石子的路上。
總結起來就是兩字,遭罪。
但就算是再怎么遭罪,也不能放緩速度。
理論上政哥給了一個月的工夫用來趕路。
可這是始皇帝點名的召見,不是后世踩著點去打卡上班。
真把時間掐的死死的,印象分估計全都能給扣沒。
而且出于人情世態,也得做出恨不得立刻見到始皇帝的姿態,拼了命的往咸陽趕。
另外黃品從內心深處其實并不太愿意去咸陽。
原因不單單是安登方方面面都需要建設,各種要忙的事情一籮筐。
還有政哥給他的禮遇有些過了,指不定遭來多少人的嫉妒。
更要命的是聽李超所講,左相李斯因看重他而在朝堂諫言要把他調入咸陽過去其他郡地。
如果始皇帝真聽了李斯的建議,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將全都白費。
咸陽就是一處死地,六國之地設立惡新郡更是死地中的死地。
另外李斯這個所謂的看重,也極為值得推敲。
他與李斯的李家沒有半點瓜葛,廣義上他又是長城軍團的一份子。
李斯怎么可能熱心如此泛濫,要對他進行舉薦。
十九八九是覺得九原這邊的苗頭有些不對。
認為老秦人又有復起的可能,果斷開始伸手進行干預。
而李信與王離同樣深得政哥信任,不好對兩人直接出手。
他的職位不高,又蹦跶的極歡,自然要從他這開刀。
做出這個推斷,黃品不是高看他自己,也不是在貶低李斯。
而是不管從哪個方面了解大秦,都繞不開李斯這個人物。
在對于李斯做過了解后,就會發現這是個典型有才卻極為自私自利的人。
他為大秦構建的種種框架與規章制度,為后邊漢朝的興起打下了極為有利的基礎。
在對建立真正的大一統王朝上,僅次于政哥之功。
但是做事的手段或者說是品德上與他所立的功勛相比,實在是差得太多。
不提與趙高攪合到一起,最終玩脫不但自己落個身死,更成為大秦的罪人。
之前在對待韓非上,在黃品看來就是出于妒忌,擔心韓非受到嬴政重用而冷落了他。
穿越過來以后,見識到所謂‘嚴苛’的秦法,更是篤定了之前的觀點。
不忍韓非受秦法酷刑之苦,而毒死韓非完全就是狗屁。
韓非入秦的目的雖然是要離間秦國君臣。
可韓非之才不比李斯差到哪去,甚至是還要高些。
提出的治國主張極為對政哥的心思,并且對秦臣的構陷也沒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