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軸承生銹的房門還沒有完全閉攏的時間點,又一個比他壯實一些的同齡男生跟了進來,滿臉愁容。
他們兩個的情緒顯然不好,在相鄰的儲物柜前站定,開始收拾東西。
由于楊鉆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靠在角落柜子的后方,這兩個新進來的男生明顯沒有察覺更衣室內還有別人。
“你不要這么激動,教練看到你這樣會不高興的.......”壯士點的男生搖著頭,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不要激動?!”瘦高男生則拉高了嗓音,像是聽見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誰還在乎那教練?你沒聽他說什么嗎?他要把參賽名額給那個新來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沒辦法?我們兩個在這練了好幾年了,剛進學校就開始集訓,幾乎每個周末都泡在泳池里面,等了這么久的名額,卻讓給了一個剛來兩天的混蛋,你不生氣嗎?!”
瘦高男生猛地一拍柜子,讓薄脆的金屬片發出陣陣嗡鳴。
而那位壯實些的男生,則長長地嘆了口氣,接著道:
“我當然不開心,但.......確實新來的他成績更好啊,你也看見成績了,他剛來游的第一次計時,就把學長的記錄給打破了........”。
他的這段話,似乎是抽走了那位同伴的全部力氣。
情緒激動的瘦高男生,背靠儲物柜,順著金屬柜門癱軟地坐下,用雙掌掩住了部面:
“我當然看到了,我也知道啊........”
他的聲音中帶上了啜泣,將頭埋在了膝蓋之中:
“這才是最氣人的啊,明明我練得這么刻苦了,憑什么他個從來沒練過的人,隨隨便便就超過我了.......”
一旁的壯實男生再次長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同伴身旁,輕輕拍打著其后背,進行安慰。
對話,就此結束。
這邊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而高異也終于搞清楚了,楊鉆的夢魘是什么。
“簡單來說,是他的運動天賦,所傷害到的那些普通人嗎........”高異喃喃著,嘗試進行了總結。
更衣室內那兩位男生所提到的“新來的”,顯然就是指的楊鉆。
這位天賦異稟的少年來到游泳館,輕輕松松地打破了紀錄,得到了教練的賞識,并奪走了參與某個比賽的資格。
而那些已經堅持練習了幾年的小運動員們,也頭一次意識到,原來有些高山,是拼命蹬水也游不過去的天塹
高異扭過頭,再次看向陷入夢魘之中的“健將”。
幼年楊鉆仍舊靠在鐵柜上,光裸的脊背猛地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沾著水珠的皮膚微微顫抖,卻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臉上的表情實在難以用某一個詞語表述。
愧疚?痛苦?自責?崩潰?困惑?不解?
都不是。
或者,都有一些?
原來如此,這位被【血月饗宴】認定為“魯莽愚蠢的健將”的玩家,其實有著顆頗為敏感和脆弱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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