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聽菲菲講述她的往事的時候,高異就已經意識到了。
這位女玩家雖然衣著暴露性感、妝容夸張,還有個挺惹眼的紋身。
但這種外在的夸張建構,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自我保護。
從糟糕原生家庭逃離的她,早早就被迫輟學,擔負起了養育兩個妹妹的職責——她的父母顯然對不能“耀祖”的孩子沒興趣。
雖然沒有在這方面明確講述,但顯然沒有任何學歷和工作經驗的菲菲,手中的資本就只有比較優越的外貌條件了。
她最早參與的工作應該是早上在商場專賣店當柜員,晚上在大型酒吧當氛圍組。
一段時間后,她慢慢有了在酒吧賣酒分成的資格。
高異為了打探新聞,其實也去那種消費均價上千的酒吧和夜總會里待過幾晚上,只能說賣酒顯然是個賺錢的行當。
何況菲菲還是個非常擅長讓他人聽她說話的人——看看那位杰森吧
當然,這份職業經歷不算多么光彩,盡管是個類似于銷售的行當,但多多少少帶著點哄騙的意味。
想要討好菲菲的男人和女人們一擲千金,買下明顯溢價嚴重的昂貴酒水,只為得到她的一個微笑。
現在的菲菲,明顯也不太愿意回顧那段往事。
但無論如何,“已經墮落的婊子”其實并不算合理的描述,最起碼菲菲是沒有進行過男女之事的——這不是高異的猜測,而是那位杰森認證過的。
“小森雖然變成了一個瘋狂的殺手,但說到底,只不過是個在冰冷湖水中絕望死去的小男孩罷了.......”菲菲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傷感。
顯然,她對杰森的同情并不是表演出來的。
與高異第三視角觀看他人的回憶不同,菲菲的這種追憶過去,似乎更類似于第一視角的體驗。
也就是說,她是字面意義上地對杰森感同身受
高異很早便意識到,玩家所獲得的能力和裝備,雖然會因為參與不同類型的副本而有所不同。
但將時間線拉長,能力最終還是會與玩家本人的性格、習慣與風格掛鉤。
作為足球運動員的楊鉆,有著一整套競技體育項目外化出的戰斗方式作為能力。
高異從一開始,就沒有脫離過“調查員”這個設定。
而菲菲的能力的核心,是“回憶”。
回憶,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
它能像最深沉的詛咒一樣,把人釘死在過去的瞬間,讓痛苦一次次輪回重演。
但它也能成為鑰匙,成為和解的橋梁,成為重新認識自己和他人的途徑。
那些被埋藏的痛苦,當你敢于真正去“回憶”、去面對,去理解它如何塑造了你之時。
你才能不再僅僅是那個被痛苦定義的人,而是那個能將苦難轉換成力量的人。
“說起來,其實我能看出來,你也有一段很有意思的‘過去’........”菲菲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高異,“有機會可以讓我看看嗎?”
她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思索中的高異,眼神里流露出打探式的好奇。
“還是先算了吧.......”而高異,則很自然地拒絕了。
從各種意義上來講,他都不希望被別人看到自己的童年創傷——雖然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了。
啊,原來被別人窺探記憶的感覺是這樣的感覺嗎
總之,菲菲解決掉這次襲擊的方式,也變得明了起來。
戰斗確實沒有發生,她只是感化了那位杰森。
具體方式還不清楚,但知曉了菲菲過去的殺手,也產生了共情,放下了殺人的執念。
說實話,這點也挺超乎想象的
但總之,菲菲不再是杰森的目標,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充當了母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