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墨色的江水波瀾不驚,而且垂釣之人的身材比例也十分怪異。
裴楚彥察覺到陸星晚的異常,便也湊上前來。
只是瞧清楚這幅畫之后,裴楚彥卻忍不住輕笑出聲。
“殿下怕是不記得了,這幅畫,其實是您幼時所做。”
“什么!”
陸星晚猛的轉頭看向裴楚彥,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裴楚彥莫不是瘋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畫出這般......”
話說到這里,陸星晚又仔細的瞧了瞧那畫作:“這般難看的東西。”
因著實在是難以相信,陸星晚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她知道,無論是在玄天門,還是在大楚國,她的書畫功底都談不上多好。
所以她也從來不會主動去作畫。
而且自己的書畫功底雖談不上自傲,她也有著基本的認知。
這幅畫和她的水準,也相差甚遠了些。
看著晚晚仍舊詫異的盯著面前墻上的這幅畫,裴楚彥笑意更濃。
她果真是記不得了。
他再次對著陸星晚拱了拱手,那姿態倒是頗為恭敬,但語氣中,仍舊帶著幾分打趣。
“公主怕是忘了。”
“其實此畫,不過是公主幼時在太上皇書桌上的隨手涂鴉制作。”
“陛下喜愛的緊,便讓當時仍是二皇子的煜王殿下將它裝裱了起來。”
“更是揚言要掛在永昌書院之中。”
陸星晚的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此時此刻腦海中全然忘記了,自己來這永昌書院所為何事。
心中只有羞惱。
這樣一幅畫,竟讓父皇堂而皇之的掛在了永昌書院。
她只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被丟盡了。
她便忙上前一步,說著便要去將這畫扯下來:“快快快!快取下來!”
“早知如此,當年就該直接撕掉。”
自己自認為也算是機靈的,可偏偏卻遺漏了父皇。
什么領略皇家風骨,父皇怕是丟盡了皇家顏面才是。
怕是自這畫掛在這講堂之中,整個永昌書院的學子便都認定了,整個皇家全是不學無術之輩。
裴楚彥自是想要上前阻攔。
“公主殿下不可。”
他本以為,陸星晚是要將這幅畫毀掉的。
可他卻覺得,這畫甚好。
從這畫中,甚至能瞧見公主殿下幼時活潑可愛的樣子。
可沒曾想,陸星晚的手方觸到那畫卷,整幅畫卻突然震顫了起來。
她猛地將手收了回來,與裴楚彥相視一眼。
隨后,更是一臉警惕的看向這畫。
再看向這畫時,卻見那墨色的山巒間,已滲出猩紅的汁液。
像極了鮮血。
裴楚彥更是上前一步,以長臂橫在陸星晚的身前,而掌心也扣住腰間的軟劍。
他一臉警惕的看向面前這幅畫,卻滿是疑惑。
“不過是公主而是戲筆,怎么會......”
陸星晚也盯著畫中流動的漁舟。
在這寂靜的夜里,實在是有幾分駭人。
聽了裴楚彥此言,陸星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卻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怕恰恰是這戲筆,最是防不勝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