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飛為了不影響審訊,立刻便做出了道歉,但卻又馬上他便接著問道:“據我所知,得了急性焦慮癥的病人,幾乎無法專心做任何事情,更不用說像他這種,需要隨時高度集中注意力的雕刻藝術家了,按理說,他應該根本無法正常工作才對,可是……”
“可是從實際情況看來,他再這六年的時間里,特別是近兩年來,一直不停的有優秀作品問世,甚至還在國際上拿過不少榮譽,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
此時的劉蕓也開始表現的有些疑惑,因為通過這些年來的相處,她對高粱是非常熟悉的,當然知道徐凌飛所說的都是事實。
“那,在他工作室內的那尊獵豹雕像,也是他自己的作品么?”
雖然徐凌飛是個外行人,但多少對藝術有所涉獵的他很清楚,那尊雕像絕對是上乘之作,甚至稱得上是足以傳世的寶物,一個擁有焦慮癥的病人,無論他的雕塑技巧有多么的優秀,在精神狀態極差的情況下,能夠雕刻出這么一樣作品,那絕對稱得上是奇跡了。
然而面對這個問題,劉蕓依然搖了搖頭,道:“他每次工作的時候,都會獨自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工作室內,甚至連門都會反鎖上,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他自己的作品吧,畢竟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允許別人進出他的工作室。”
“不允許別人進入他的工作室?”
徐凌飛眉毛一翹,繼續說道:“那這么說的話,工作室的鑰匙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有了?”
“是的,高粱工作室的鑰匙只有一把,就帶著他自己身上。”
聽到這樣的回答,徐凌飛開始陷入了沉默,不再說話了。
看到徐凌飛沉默了下來,魏勇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才正式開始了自己的審問。
“你剛剛說,你和死者離婚是因為他的焦慮癥?”
“是的。”
劉蕓點了點頭,道:“在我最開始和他相處的時候,他的焦慮癥是有所好轉的,可是后來隨著工作壓力的增加,他的精神狀態又開始變得越來越差了,最后經常情緒失控,他為了我的安全,才在兩年之前和我協議離婚了。”
“可是,既然你們已經協議離婚了……”
魏勇有些難以理解的問道:“那您能解釋一下,您今天為什么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么?”
“是為了照顧他。”
“照顧他?”
“是的。”
劉蕓看著魏勇,緩緩的解釋道:“其實,我在跟他離婚之后,便搬離了他的別墅,不過,我也曾經找過很多專業的護理人員來照顧他的日常生活,可是她們都被高粱暴躁的性格給折磨走了,我沒有辦法,只好每隔幾天便來為他打掃一下衛生,照顧他的起居。”
“是這樣么?”
魏勇在得到了劉蕓的答案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因為對方的回答,明顯有著巨大的問題,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如果說死者是為了不傷害劉蕓才和她離婚,實際上兩者還是有感情的,這是可以理解的,在魏勇身邊就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他的一個警察朋友在去做臥底之前,為了不連累自己的女友,便狠心與其分手了。
可是問題在于,離婚之后,劉蕓卻依然經常來照顧死者,那離婚的意義何在呢?僅僅是為了不住在一起么?那不離婚也是可以做到啊。
如果死者的目的是為了不耽誤劉蕓的青春,想讓她另尋伴侶共度一生?那他又為何會接受劉蕓的照顧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