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真的是像你說的這樣的話……”
胖子臉色蒼白的咽了一口唾沫，道：“無數難辨真假的贗品‘《向日葵》’流入藝術品收藏界，絕對是一起曠世大案，光是想想，我就覺得頭疼……”
“頭疼？你頭疼什么？越大的案子，就會有越大的漏洞！”
然而徐凌飛卻不像胖子這么絕望，反而輕松的笑了起來，道：“你之前不是還在黑市追蹤那些被紫蝴蝶盜竊的藝術品嗎？現在看來，你之所以收效甚微，很有可能處于以下兩點。
第一，紅罌粟根本就沒有把這些被竊的藝術品賣出去，或者說只是賣出了很少一部分，所以你再怎么努力，哪怕把所有的資源全部用上，能讓你找到一星半點捕風捉影的線索，恐怕也是燒了高香，走了大運了。
第二，這本來就是犯罪的勾當，無論是賣家還是買家，肯定都會竭盡全力的隱藏自己的線索，你的工作本就是事倍功半的事情。”
“……”
胖子微微點頭，默認了徐凌飛的說法，但仍舊是不解的問道：“可是，那我應該怎么辦呢？”
“怎么辦？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問我怎么辦？”
徐凌飛瞪大了眼睛看著胖子，難以置信的說道：
“你是白癡嗎？當然是把‘有大量偽造藝術品流入收藏界’這個消息大肆的放出去呀！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無論是黑市拍賣商還是那些有錢的買家們！
最好能直接租上兩個電視頻道，全天候廣播這些消息，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把消息放出去？你是不是瘋了？”
胖子恨恨的瞪了徐凌飛一眼，道：“你知道這回引起多大的恐慌嗎？我們國際刑警的背后結構難道你不清楚嗎？
能收藏這種檔次藝術品的人，哪一個不是勢力滔天的人物？一旦他們知道自己買到的可能是贗品，他們的憤怒誰能承受得了？我又得承受多大的壓力？恐怕我的頂頭上司立刻就會把我撕成粉碎！
更何況，現在紅罌粟很有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這條信息，我們這么打草驚蛇，不就是給了對方反應的機會嗎？”
“我就是要打草驚蛇，我就是要讓這些買家憤怒起來。”
然而徐凌飛卻是毫不介意對方所說，反而堅定的說道：
“紅罌粟最開始，不過是一個販毒集團，雖然勢力巨大，但終歸走不出‘高風險—高利益’這個格局，過的是‘刀頭舔血’這種不入流的日子，更不可能與真正的上層階級搭上線。
我們甚至不需要故意針對，只需要有下一個販毒集團興起，必然就會引起爭斗，而他們的生存空間自然就會受到威脅，我們到時候只需要耐心的等待，等這些罪犯們以為內訌而自亂陣腳，就一定能找到根除他們的機會。
可是現在呢？他們已經開始利用科技行業，開始偽造藝術品這種‘低風險—高利潤’的犯罪了，換而言之，他們已經開始轉變格局，進行徹頭徹尾的轉型了！一旦他們轉型成功，恐怕我們就再也沒有抓到他們的機會了。”
“這……”
聽到這里，胖子已經開始流起了冷汗，或許別人會不理解徐凌飛的擔憂，但他作為一個從事國際犯罪偵查多年的老警員，卻是不可能不明白這里面的危險——與藝術品相關的案件，從來都是規模巨大卻又最難偵破的。
“而現在，我們再一次抓到了他們痛腳！”
徐凌飛冷冷的說道：“按你所說，既然買這些贗品的人，各個都是權勢滔天的人物，那想必在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之后，他們的反應也不可能會是‘風平浪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