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聽到試衣官的話,眼瞳睜得更大了,一雙淺金色的眼珠水凌凌地望向他,猶如流動的蜜糖,里面充斥著驚訝和茫然。
這一瞬間,他連那變得怪異酥麻的尾脊都忘記了。
只記得那句話
“這是一匹很襯陛下的布”
這上面根本就沒有布!
當他將視線再次看向織布機上時,空蕩蕩的織布機仿佛在嘲笑什么一樣,讓皇帝冷清的臉色微微僵硬一瞬。
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竄出來,讓他的眼瞼不住地發熱。
什么!我竟然是一個不稱職的皇帝嗎或者,是我太過愚蠢,才看不到上面的布的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皇帝想要承認的。莫名的羞意襲上臉頰。明明是冰清玉潔的美人,卻因為羞恥而臉上發熱,冷白色的肌膚在三只狼的眼睛下以極快的速度粉透了。
他們的目光十分饑渴,仿佛要用眼睛將領口翻開,以窺見那隱入嚴密包裹下修長脖頸的色澤是何變化。在他們盯視的視線下。原青纖長卷翹的眼睫不住輕顫著,淡色的唇慢慢抿起。
凝脂白玉般的指尖略微發著抖,下一秒就被試衣官握緊了。
“上面的花紋非常美麗,像您的眼睛一樣閃耀。”磁性的噪音中滿是對空氣布料的夸贊。
騙子們微彎的嘴角拉大,他們和試衣官對視著,像是完成了一場穩固如堡壘的盟約。1292621
原來大家都一樣,圍著皇帝打轉的,都是如此惡劣的家伙。
原青張了張唇,下意識想問:是嗎
真的有那么美麗的花紋嗎7
若說之前還懷疑騙子們耍自己,可是連試衣官都肯定了它的存在,甚至還贊賞了布料的細節。
也許,真的有布存在。
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他感覺到試衣官的另一只手從手臂向上,扶住了他的肩膀,雙腿意外發軟而站不穩的原青下意識地靠近男人的懷中。淺色的眼瞳眼眸側過來,輕咬著下唇看著自己的臣子。看來
試衣官是一位非常理智而稱職的人。高傲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絲依賴,叫試衣官心中發顫,被皇帝如此期待地看著,胸腔中惡劣的血液不住地沸騰。
“陛下,您肯定也看到了吧
心中的惡意實在難以掩藏。誰不想看清冷高貴的皇帝在大典那天展露身體呢從未將身體展露于人前的皇帝,要穿著透視的“衣服”在花車上或站、或坐,他美麗的身體將會因為所有人的視線而變得比現在還要粉艷誘人。
或露出更可愛的神情吧
比現在還要依賴的、還要,等待他更過分的語言刺激。會哭嗎眼淚劃過那未見的鎖骨,沿過挺立的花蕊,一點點淌下修長白皙的雙腿,留下一道清亮透明的水痕。
要笑吧畢竟被那么多臣民看著,要表現出對民眾的關愛,即便是羞恥地屁股都泛起粉潤的顏色,也要勾起一抹易碎的、含著羞澀淚光的微笑。
盡管試衣官這樣想著。映在他漆黑眼眸深處的,唯有那空蕩蕩的織布機上一片透明的布。
他藏得太深了。而皇帝身邊的人,都藏地這么深。
惡狼剛剛還說讓皇帝不要在男人面前露出身體,這會兒又壓不住心中的惡欲了,實在是因為
誰不想將高嶺之花拉下神壇,撥開層層衣襟,探尋隱秘嬌嫩的靡麗皮肉呢
原青回過頭,纖長的眼睫微垂,盯著織布機。
清澈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微涼的惱意。
皇帝從沒懷疑過自己稱不稱職,更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他能不能看不見布料。正在此時,一位英俊的騙子動起織布機,讓它像正在織布一樣上下搖動著,另一位則伸手在旁邊的空中,仿佛正在布提起給他看的樣子。
“陛下,”騙子彬彬有禮地詢問,“您看這塊布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原青眸光微閃,鼻腔中擠出一聲低涼的輕哼,因為撒謊尾音軟軟地微揚起來,像是一片柔軟的花瓣落在聽者的心中。
“沒有,非常好。”皇帝的回答,騙子們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