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歡沒有搭理努力找話茬的掌柜的,一碗一碗的喝著悶酒。
掌柜的見自己熱臉貼上了冷屁股,也不羞惱,眼珠子一轉,將笑臉對準了柳庭安。
跟縣上的大老粗們平日里可沒些話說,眼前的這兩個外鄉人可得好好了解一下。
知己知彼才能好好宰客嘛!
“姑娘,不知二位打哪兒來?”
“西南平川,青山縣人士。”柳庭安微笑著答道。
“西南平川?唔......那可是處山清水秀的神仙地兒。”掌柜的不由得喜上眉梢,從那里來的怎么著也算是個有錢人了。
--至少比這里的人有錢。
“西南平川和這西北大漠相隔不知幾何,山高路遠,路況險峻,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干?!”掌柜的笑著說道:“如果需要什么幫助,只管與我說說,我在安南縣還是能幫襯一二的。”
活脫脫的一個古道熱腸的老好人模樣。
只是在柳庭安眼中看來,這掌柜的有點兒太熱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家伙演的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關鍵是柳庭安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什么是有預謀的關心還是看得出的。
“不會是把我們當冤大頭了吧?!”
柳庭安看了一眼依舊喝著烈酒不打算說話的自家師父,心中有點數了。
得,他老人家這又是在考驗我了。
您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了,怎么會看不出這掌柜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呢?
既然是考驗,那就來唄,不把這掌柜的忽悠瘸就算我輸!
“呵,不瞞掌柜的,我和我師父就是一是游方藝人,靠著手上的活兒討點零碎生活罷了。”柳庭安在這一刻戲精附體,將一個苦命藝人的形象表演的活靈活現。
“原來如此......”掌柜的頓時顯的有些興致缺缺。
游方藝人?
干這一行的大多都是窮鬼,甚至連自己這個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的客棧掌柜都不如。
從某種角度來說,都是苦命人。
算啦,既然如此,那便不宰他們了吧。
“本掌柜還是有良心的!嗯,就是這樣。”
“其實做個游方藝人又何嘗是一件壞事呢?”掌柜的環顧自己這本就不大,生意又慘淡的客棧,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先父臨走前將這客棧托付與我,或許我早就搏一把離開這西北大漠,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啦。”
“你們做游方藝人的,能去到任何只要自己想去的地方,哪像我?一輩子就要待在這里了。”
“誒!我與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就是關于我的。”掌柜的抽來一條木凳,一屁股坐了上去。
故事關于掌柜的自己,很真實,也很無奈。
故事不長,很快便講完了。但足以讓聽的人陷入沉思。
“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兩位將此故事改編成曲兒,以后能帶到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我這輩子算是守著這客棧到老咯。”掌柜的手里提著一壺烈酒,狠狠地給自己灌了一口。
平日里他可不敢這么喝,就是重要的日子里才拿出來小酌兩口。
只是現在掌柜的已經不去想錢不錢的東西了。
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就注定要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