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醫院的路上,溫然答應顧巖跟他一起出國,卻不要他同行的決定,把他心頭刻意壓抑的恐慌都喚醒了,他剛才請求地讓她答應他同行,她的再次沉默,讓他失去了冷靜。
既然說了,就干脆說清楚。
溫然臉上的色澤再次褪了一分,幾近慘白。
他那句‘我什么都知道了’讓她一雙清眸驚恐地睜大,大腦里,卻有瞬間的空白,望著他半晌,她大腦似乎才重新接收到訊息,顫聲地問:“修塵,你,知道什么?”
墨修塵深深地吸了口氣,溫然的模樣,讓他心臟一陣發疼,可是,他必須告訴她。他心里想著,也許如此,她就不會再離開他。
“我知道了,你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邊,為什么不愿和我親近。”
回答這句,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
他大掌輕扣下的身子狠狠一震,她瞳仁倏地放大,眼里,一瞬間涌上太多的情緒,她雙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有過懷疑,也知道,以著墨修塵的聰明睿智,他早晚會知道那些原因,可是,她沒想到這么快。
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詢問顧愷,墨修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會在半夜偷襲,試圖誘惑她……
她忽然掙扎開他的雙手,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馬上離開。
他知道了,她更不能留下來。
“然然!”
墨修塵心間一痛,伸手扣住她手腕,把她拉進了懷里,溫然忽然落下淚來,掙扎著,哽咽地說:“修塵,你放開我,放開!”
“我不放,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
墨修塵干脆緊緊地抱住她,雙臂如鐵鉗,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他的聲音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溫然掙扎不掉,忽然傷心地哭出聲來。
墨修塵薄唇緊緊地抿了抿,打開車門,讓她坐進車里,溫然不情愿,被他強拉進車里,他關上車門,繼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
“然然,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永遠不碰你,不做夫妻之事,只安靜的陪著你,像之前一樣,我可以陪著你吃藥,陪著你治病,直到你的身體康復,好不好?”
車廂里,相對外面而言,封閉而狹小。
不像剛才在外面,墨修塵的聲音出口,就很快地被吹散在了夜風里。
這會兒,他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里盤旋,低沉磁性,溫柔而深情,一字一句,他說得那么慢,那么輕,可話語里的愛戀和疼惜,卻濃得化不開。
聽在溫然耳里,一字一句,都猶如重錘敲在心上,她心頭一陣疼過一陣,連呼吸,都疼。
淚水,不停的留。
她不想落淚,卻無能為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難過。
一只大掌輕撫上她的臉頰,耳畔,男人深情的話,還在繼續:“然然,如果這些事發生在我身上,如果現在有病的人是我,你也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她緊緊地咬著唇瓣,不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