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霧散了,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沈雨衡忽然很想摸一摸宋渝攸的額頭,撫摸一下對方的鬢角。但他知道自己倘若這么做了,對方怕是會嚇到發抖,所以便忍了下來。“你不用回答,我都知道,這事你沒必要騙我。”
“當初是阿姨逼迫的你,是嗎?”
宋渝攸僵硬的點了點頭。
“你不想娶我是嗎?”
宋渝攸:“……嗯…吧?”
“但是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知道嗎?”沈雨衡這人能當上老師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似乎總有一種讓別人肯靜下心來聽他敘述的能力。
或許是因為長得太好,又或許是因為他的聲音太能蠱惑人心,說話時明明沒什么起伏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但當他娓娓道來時,這心就不知不覺的淪陷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對婚姻極其忠誠的人,古人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很重,雖然其中不乏有許多悲劇,但傳世佳話也不在少數。”
這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明明是在闡述觀點,但不知為什么宋渝攸卻覺著對方像是在說情話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的他心里發癢……
宋渝攸感覺身上燥得慌,熱的他臉發燙。嗓子干的要命,搞得他忍不住吞咽起來。
“怎么了?”沈雨衡也就是面上冷靜,實際上這手都快把玻璃杯摩出個洞來。宋渝攸不敢看他他又何嘗敢看宋渝攸?他這心里其實羞恥的要死。
按他的性子來說下面的話是他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但人總要有第一次,他邁出第一步接下來的路遠就會順暢很多。
用幾分鐘換一輩子,這筆買賣穩賺不賠,不是嗎?
他端起手中的藥一飲而盡,眼睛瞧著窗外的風景打著岔,‘不經意’間問了出來。“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老兇你嗎?”
宋渝攸其實想說自己也沒有不喜歡沈雨衡,他只是覺得他們不適合結婚,但是做朋友……應該也可以做……吧?
沈雨衡這人從不說大話,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說,而說出口的事情他絕對會努力去做。
他了解自己的性子,倘若說完全改變是不可能的,所以便有了接下來的發言。
“我試著少兇你,以后不會過多干預你的生活,但完全不管著你是不可能的。”
宋渝攸聽的迷迷糊糊,云里霧里。他剛剛聽到了什么?沈雨衡說會少兇自己?
他試探性道:“那昨天那幾篇檢討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寫了?”
“當然不是。”沈雨衡將玻璃杯放在一旁,桌子與玻璃觸碰時發出了聲響。他靠坐在床上身下的被褥被壓出了褶皺,柔軟的床因為重量的原因陷下去一部分。“都說了不可能完全不管你,你犯錯了還是要受罰的。”
最后一句話,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
沈雨衡揉了把自己的耳朵,原本就熱的耳廓被這么一撮溫度更高了。心跳快的要死,先前胃疼泛的冷汗剛剛散下去,如今因為緊張又起了上來。
“我試著不兇你,你要不要也試著喜……喜…”
心跳如鼓如雷,震耳欲聾。沈雨衡試了好幾次,一個歡字在嘴里反復咀嚼了成百上千遍,一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到最后反倒是宋渝攸開始猜了起來。“試著不氣你?試著學乖?試著做一個成熟穩重貼心可靠的alpha?”
“……不是。”
沈雨衡心里急的要死,但他就是說不出口。這對他而言真的很難,就算有這份心也會因為身體的本能而做不到。
宋渝攸起初還在想沈雨衡到底要說什么,人能慌成這樣。這模樣怎么看怎么像他偷偷上網時被對方抓包的樣子……
到底是自幼長大,宋渝攸對對方實在太過了解。他蹲下身子問道“胃確定不疼了?”
“不疼了。”
“那行啊。”宋渝攸抓起沈雨衡的腳將這人的鞋子脫了下來隨后將對方的腿塞到被窩里。“你可以先想想,想到自己要說什么再告訴我。”
他拽過一旁的枕頭墊在沈雨衡的背后,用被子將沈雨衡蓋了個嚴嚴實實。
宋渝攸還是方才半跪地的姿勢由下至上的望著沈雨衡,這位置倒是符合他們二人日常的模式。
臉上的熱度雖然褪了下去,但臉頰卻還是有些泛紅。宋渝攸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眼神四處亂飄。
“我答應過不會騙你,所以你可以信我,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