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嬰靈沒有瞳孔的雙眼看向我。
無瞳的嬰靈,說明它被打掉的時候,還不滿三個月。
它望了我一會兒,然后垂下頭,沒有理會我,繼續騎著小紙馬,稚嫩的嘴里還喊著:“駕,駕。”
見絲毫沒有搭理我的意思,我耐著心思對它繼續說:“你現在這么粘著媽媽,也沒有用呀,你們這一世的母子緣分已經盡了,我現在帶你回冥界,你可以重新投胎的。”
“憑什么?”突然間,小家伙緊閉雙唇,但它稚嫩的童聲卻傳進我的耳中。
“憑什么我要離開,她是我的媽媽,我要等到她再次懷孕,讓她生下我。”童音稚嫩,卻有著無盡的悲怨。
它的話令我心頭一震。
“你要奪舍?”嬰靈奪舍,就是守在將它打掉的生母身邊。
等到生母下一次有孕的時候,嬰靈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利用自己的怨氣影響生母腹中胎兒。
一點點的蠶食生母腹中胎兒,從而達到奪舍的目的。
不過這樣的出生的孩子,他們依舊會記得從前的過往,記得他們是如何被生母打掉的,如何奪舍的。
而那些被奪舍的嬰靈,會被排擠出來,在人界游蕩。
嬰靈伸手甚是喜愛的撫摸小紙馬:“我在冥界,做了三世的豬,一世的蚊子,五世的流浪貓狗,三世的花草,才等到這么一次珍貴的投胎機會,我不想再回到冥界,受那畜生道的輪回。”
稚嫩的小手,在摸到小紙馬的馬鬃時輕微頓了下:“我也不想奪舍,但我不想再冥界這么等下去了。”
聞言,我伸手輕輕捂住它冰涼慘白的小手:“奪舍你也未必會過得好,也許這也是你這一世的劫難,下一世或許才是你幸福的開始,因果輪回,你不要這么執著這一世了,否則執念太深,你無法入輪回又要再等,也是浪費時間呀。”
嬰靈抬起眼皮,揚起臉與我對視。
然后它又看了看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小陸姐。
在它遲疑的功夫,我忽然想到了白大爺。
于是馬上對著眼前的小嬰靈打包票:“這樣吧,你跟我去冥界,我幫你問問,你還有幾世能夠投胎,投到什么人家,如果不如你所想的話,我可以在人界給你立射功德牌子,讓你早日投個好胎,這成嗎?”
我的話,似乎對它的誘惑力很大。
它遲疑的半晌,終于點點頭,只能的童聲穿進我的耳中:“行,不過我的功德牌子要放在道觀里。”
“成呀!”我立馬應成它,這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小嬰靈忽然轉頭,一雙沒有眸子的慘白眼珠,死死盯住小陸姐:“我想讓她抱抱我,那天她手術過后,看也沒有看我一眼的離開了。”
清脆的童聲中滿是落寞。
我對它點頭:“好,你等著。”
然后我走到小陸姐面前,對她轉述了嬰靈的請求。
“這個……”小陸姐搖搖頭:“我怕。”
聞言,我對小陸姐說:“怕什么,它是你肚子里面掉出去的,你又什么好怕的?抱抱它就當你這個當母親的,送它一程吧。”
我的話使得小陸姐蒼白的臉,越發白了。
她目光怯生生的瞄了一眼還在搖擺的小紙馬,咬緊下唇的勉強點了下頭:“去……哪里抱它?”
“你等著。”我再次走到小嬰靈的面前,將它領到小陸姐的對面。
然后對著小陸姐說:“你現在只需要雙手張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