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晏清為子嗣問題發愁的時候,這天他最好的朋友榮韶凌登門,帶來了一個江湖游醫。
“晏清,這是凌楚先生,江湖上最有名的神醫,尤其對各種毒藥最為擅長。凌楚,這就是平西王藍晏清。”榮韶凌介紹道。
兩人行禮寒暄著,兼之互相打量,藍晏清眼神中有些懷疑,凌楚眼中卻是醫生見到特殊病人的興奮。
在藍晏清看來,神醫要么是嚴謹板正的中年人,要么是鶴發童顏神似隱世賢者的老年人,哪有凌楚這一種?
這凌楚二十幾歲的年紀,卻并沒有束發戴冠,有些干枯發黃的長發用一個布條扎著,披在身后,身量纖長瘦弱,面容清秀蒼白,怎么看都是身體不好的樣子,不像神醫,倒像是十年寒窗,屢試不中的窮酸秀才。
如今這窮酸秀才立刻就要抓著藍晏清把脈,有些興奮有些急切,也不說坐下,也沒個脈枕,特別不正規,更不像高人了。
礙于友人的面子,藍晏清也只好配合,伸出手去任其把脈,卻眼睛眉毛亂動,和榮韶凌無聲交談:你從哪兒找這么一位?
二十一歲,已成婚三年的藍晏清也不見多穩重,只比凌神醫好了些許,但現年只有十六歲的榮韶凌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十六歲的少年五官精致,面如冠玉,眉目如畫,卻有著十分深邃的眼神,再配上不茍言笑的表情,有種冷厲的感覺。
榮韶凌姿態優雅卻有些松弛地坐在椅子上,點點手示意友人稍安勿躁。
足足半刻鐘的時間,在藍晏清馬上就要不耐煩的時候,凌楚總算松開了他的手,眼中有些興奮。
“殿下猜的沒錯,王爺確實是中毒了,是來自西域的息寂草,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吃了都會影響子嗣,從前是西域后宮中常用的陰私手段。
后來各國王室下令滅絕此草,如今已經不常見了,更是從未在中原出現過,導致的脈相變化也小,太醫們沒發現問題也算正常。”凌楚說著自己的發現。
藍晏清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只是不知這毒是何人所下呢?“先生可知本王這毒中了多久了?”
凌楚一挑眉,這人不關注能不能解毒,卻先關心中毒時間,這是篤定毒解不了?“依脈相看,應該有六年了。”
藍晏清確實對解毒不抱太大希望,給他下毒可不容易,肯定不會選輕易就能解的藥,只是中毒六年了,這個時間點就有些特殊了。
那一年他尚在丁憂,極少出府,基本沒在府外吃過東西。而且那一年,建元帝駕崩,本來無緣皇位的永王登基,成了如今的弘嘉帝。
榮韶凌的臉色更冷了,“先生可有把握解毒?”
“草民只有五成把握,這草如今十分稀少,草民也只在先師留下的筆記中見過。先師曾偶爾得到過兩棵息寂草,研究過解藥,留下幾張藥方,但并未讓人試過,不知是否有效,草民也只能根據先師的成果摸索著治療。”
凌楚不敢保證治療效果,但眼中卻透著躍躍欲試,他最愛的就是配制各種各樣無解的毒藥,也愛給別人的毒藥配制解藥,他喜歡那種成就感。
“那就有勞凌先生為藍某解毒了,藍某感激不盡!”藍晏清特別禮賢下士的深施一禮,倒是相信凌楚的醫術了,畢竟其他人連他中毒了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