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敏儀安插在京中的探子終于立了一次大功,查到了沈家的秘密,沈久明名義上的嫡次子居然是外室所生。
沈久明故意廢了嫡長子,明顯有讓嫡次子襲爵的意圖,若只是如此,如果抓不到實際證據公之于眾,邊境又需要沈家人出力,那朝中只會睜只眼閉只眼,如了他的心愿。
但是以庶亂嫡,這在爵位承襲中是大忌,更何況這還不是庶子,而是不被世人認可的外室子,沈久明就是欺君之罪。
朝廷決不會姑息,因為只要開了先河,后面的爵位承襲就會亂了套,有心愛庶子、外室子的爵爺可不少。
“可有證據?”藍敏儀問道,沒有實際證據,一切都是白搭。
“有。沈久明趁著夫人難產昏迷之際,借口產房內眾人伺候不利,處理了所有人,但當時院中有一個前院來回事的小廝,曾親耳聽到產婆說夫人生的是個女胎。”藍笛回道。
“這算什么證據?”藍敏儀坐直了身體,有些失望地問道,只憑一個小廝幾句話就想扳倒一個國公,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能做證據無所謂,畢竟家主現在還不打算對沈久明直接動手。只要能讓沈久明的正妻和嫡長子相信此事就可以,沈家內院越亂,這證據就越好找。”藍笛笑容中透出點兒陰險。
他從前跟著藍敏行在邊關,吃過沈家的虧,對沈家沒什么好印象。
“未必,認真起來這是欺君之罪,至少也是奪爵抄家,他們也得受牽連,會幫著隱匿也說不定。”藍敏儀不抱希望的說道。
大家族的人,從小就被教導以家族的利益為先,趨利避害、審時度勢幾乎成了本能。
藍笛輕笑著搖搖頭,“家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為了大局忍氣吞聲的,至少草包一個、我行我素的沈大公子不會。
尤其當他失去一切、吃盡苦頭、心理扭曲之時,一旦讓他知道真相,他會十分瘋狂的想要將害他的人拉下地獄。”
如今的藍敏儀已不能算是個純粹的好人了,所以她只猶豫了片刻就說道:“也罷,你命人去辦吧,順便把這事兒透給沈老夫人和沈久和夫人。
沈老夫人可能會顧全大局,但沈久和夫人未必,本來屬于她兒子的爵位落到了別人手上,她只怕會想著奪回來。”
“請家主放心,這種族人勾心斗角的府邸肯定消停不了。”藍笛笑道,“難得出趟京城,看看這開闊的景兒,家主還是暫時不要想這些爛人破事兒了。
京中有喬叔和藍谷盯著,西邊有藍平盯著,家主放松放松沒事兒的。”藍笛雖不知家主曾經遇到過什么,但家主這幾天心情壓抑,他卻是看得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