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的季節里,獵場上草和樹木還未變成枯黃的顏色,藍天、白云、草原、森林、山峰,神采飛揚的人們騎馬馳騁,這里的景色還是很好的。
秋獵最初的幾天是自由狩獵的時間,眾人各自組隊,練練手,以期在最后的競賽中得一個好名次,在陛下面前露個臉兒。
弘嘉帝只在第二天,狩獵正式開始時,象征性的射了一箭,射中了獵場提前準備好的行動不便的獵物,然后就借口國事繁忙再也沒出過皇帳。
陛下不肯出門,其余人自然也不能強求,該狩獵的狩獵,該處理國事的處理國事,一切井然有序。
皇后帶著此次隨駕的高位妃子們也趁機放松放松,每天騎馬在草原上跑幾圈,要幾只獵物、要點兒草原和山林里的特產嘗嘗鮮,日子過得美滋滋。
她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了,早過了爭寵的年紀,只要她們安心過日子,總少不了她們的尊榮。
只有幾位年輕的妃嬪,對于皇帝專寵樂嬪的事頗為不滿,本以為此次隨駕,沒有宮里那么多的競爭者,可以多侍寢幾次,生個一兒半女的,日后也有個依靠,誰知被個小丫頭都占了去。
這幾個妃嬪自然不敢直接對皇帝表達不滿,只敢在給皇后請安時旁敲側擊一下,希望皇后能提醒皇帝雨露均沾。
對此,皇后只當聽不明白,私下里卻命旁人暗示她們各自爭寵,目前正盼著做太后的皇后,是很樂于見弘嘉帝沉迷于酒色的。
沒了弘嘉帝掣肘,榮韶凌處理起政務來就輕松了許多,每天甚至還能抽出一兩個時辰來陪著兒子狩獵。
如此一來,藍敏儀也就有空閑時間了,總算能和白舒意聊一聊她口中的大生意了。
“曬鹽?海邊不是早就能曬鹽了嗎?”藍敏儀問道,眼中有些疑惑,“況且,鹽業專營,我們也沒有鹽引啊?做底層的產鹽商又能掙幾個錢?”
白舒意笑著搖搖頭,“自然不是從前的方法。南方海邊確實早就開始曬鹽了,不過是淋鹵曬鹽,我跟你說的是北方海邊鹽民新研究的方法。
北方氣候干燥、降雨量少,可以在海灘上修建鹽田,直接用海水曬鹵、曬鹽。這樣省去了柴薪、人力,而且產量很大,我出了高價把這方法買下來了。”
藍敏儀放下了手中拿著的果子,嘴里緩緩咀嚼著咽下,沉思半晌兒才說道:“白姑姑是打算傾銷海鹽,擠垮那些鹽商?”
“沒錯,最重要的是他們貪了這么多的鹽課稅銀,也該掏出來了!
我雖是女流之輩,但這些年四處游歷,又時常與哥哥通信,這朝廷的困境可也知道不少呢。
這些年天災頻生,哪里不要錢賑災?這邊境各處也不安寧,四軍的軍費都捉襟見肘,總不能一直讓士兵們餓著肚子戍守邊疆吧?
而且聽我哥說,幾年前的那場大戰造成的損失,至今還沒緩過來呢,越州大營和趙州大營雖然兵員滿編了,但戰斗力卻并未恢復。平西軍那邊更是人都沒招滿呢,人少糧少,我哥可沒少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