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敏儀這兩天過得有些郁悶,天天悶在自己帳篷里抄軍規不說,還得應付眾位叔伯的來訪,接受他們的關心、勸誡和教導。
莫宇輝、嚴誠議以及藍天、藍中等人,都是從前跟著藍晏清的,又都是真心為她好,所以藍敏儀也從不擺架子,長輩說兩句就說唄。
這天,藍笛悠然地走進了藍敏儀的大帳,只見她正在抄軍規,滿臉郁悶,坐姿倒是十分端正,左手邊已有抄好的一小摞紙,擺放的十分規整。
帳篷里只有訴心和聽心伺候著,一個站在藍敏儀旁邊給她研墨,另一個在角落守著一個小炭爐,用小砂鍋熬著什么東西,帳篷內一股清新的甜香味。
“家主,還沒抄完呢?真不要屬下幫忙?”帳篷里沒有外人,藍笛說話就很隨意。
“少說風涼話!”藍敏儀抬頭十分不善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讓你在中軍大帳盯著戰況嗎,跑回來做什么?”
“戰況沒什么好盯的,白將軍暫時沒有強攻保疏城的打算,石延晉雖然獻城投降,但此人不太老實,還是先把莫勒城的事安排明白要緊。”藍笛道。
“這石延晉出身北狄大貴族石家吧,石家跟著慕雅也算有了從龍之功,他就沒想過回歸本國?”藍敏儀放下手中的筆,活動了一下手指。
這時聽心煮的茶也好了,先端給藍敏儀一杯,又遞給藍笛一杯,藍笛隨手接過,口中回道:
“石延晉是個有野心的,他雖出身石家,可也就是個旁支而已,回去后有主支壓著,可能前途還比不上留在我朝呢。”
正說著,一個親兵送了一封信過來,藍敏儀放下茶杯看信,藍笛則喝了兩口茶,小聲和聽心說話,自從被藍敏儀點破后,這倆人的事總算是有了點兒進展。
“聽心姑娘這茶煮得極好,有紅茶的醇厚,又有些清爽的果香。”藍笛笑道,還十分捧場的將手中的空杯遞過去,示意再來一杯。
聽心接過杯子重新倒茶,臉上有些得意,不過口中卻道,“其實也沒什么特殊的,不過是尋常的紅茶中加了一些果子和糖罷了。
之前在草原中摘的一種黃色小果子,吃起來極為酸澀,但家主愛其香味,故而奴婢才想了這個法子。”
“聽心姑娘心思靈巧……”藍笛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藍敏儀十分嚴肅地說,“叫藍平和藍星來議事。”
藍笛急忙止住閑聊,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問道:“家主,出什么事了?”
藍敏儀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將信遞過去,“你自己看吧,看完后告訴我發現了什么?”
藍笛急忙上前接過信,發現這信居然是英親王所寫,他有些疑惑,藍家與英親王府可沒有什么交情。
藍笛將信讀了一遍,這信很短且寫得十分隱晦,仔細想了想后,藍笛瞳孔猛然一縮,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
藍敏儀見狀問道:“看出什么來了?”
藍笛有些遲疑地開口:“幾十年前先太子遇難的那場大戰,是三老爺策劃的?”藍家怎么會出這樣不忠不孝不義的子孫?
“呵,”藍敏儀嘴角浮起一絲嘲諷,“你可真是高看他了,當年他不過一個芝麻官,哪兒來的這么大本事,他不過是順水推舟隱瞞情報、貽誤軍機罷了,通敵賣國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