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了,擺上棋盤,咱倆下盤棋吧。”藍敏儀道,“對了,準備準備,明日一早兒咱們回趟王府,看看新選出來的這批親兵如何。”
這次去西境,藍敏儀的五百親兵在戰場上折損近半,自然需要補充。在確定了榮韶凌不治罪后,云喬和藍谷就開始了層層選撥。
“是,奴婢會安排下去的。不過太醫說您還得多臥床休養幾天,家主明日回府還是坐肩輿吧,莫要自己走動。”訴心勸道,生怕藍敏儀為了不在親兵面前露怯而逞強。
“你家家主不是那莽撞人,之前地動不是一時情急嗎?以后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我還想著日后重回戰場呢。”藍敏儀無奈道。
情急之下沖動了一次,之前乖乖養傷得到的信譽就一落千丈了,這幾天無論誰見到藍敏儀都要提醒一下。
尤其是藍晏姝,為了這個不省心的侄女,再次推遲了探望女兒的日程,天天入宮探望。
去年李文嵐懷了身孕,藍晏姝本打算去西境陪女兒的,可最初藍敏儀不在京城,她要替侄女看家。
好不容易等藍敏儀回了京,前兩天罰跪,藍晏姝摸不清狀況在府里提心吊膽,后來藍敏儀又在宮里養傷,拖來拖去,李文嵐的大胖小子都出生兩個月了,她還沒去成。
想到此處藍敏儀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我的私庫里瞧瞧,再多選些適合表姐和我那小外甥用的,交給姑姑,到時候請她帶去。”
第二日一大早兒,藍敏儀給太后和金綰請過安就回了王府。
新挑選出的二百多名親兵英氣十足地站在校場上,一番考校之下藍敏儀十分滿意。
剛下令親兵們散去,藍笛手下的一個謀士李文就送來了一份情報,“家主,今天早上,永寧河上的漁夫打漁時從河中撈起一只白龜。
自古以來,白龜就被視為祥瑞之兆,且這只龜背部的花紋酷似‘太平’兩字,百姓皆言這是王朝興盛,天下太平之兆。”
“永寧河中從前有烏龜嗎?”藍敏儀詫異地問道。
“回家主,有,只是特別少,尋常難以見到。”李文笑道,“不過咱府里人得到消息去當地縣衙看過,據描述這只白龜的體態、形狀、頭、尾、四肢,都是南方龜的模樣。”
“無論是不是有心人放生的白龜,都可解了陛下如今的困境,總歸是好事。”云喬道。
“也不知是哪位做的?千里迢迢從南方尋一只白龜絕非易事,必然是早就尋了,恰好碰到地動,倒好似雪中送炭了。”藍谷感嘆。
“父皇肯定會知道是何人所獻的,只是這拍馬屁雖沒全部拍到馬腿上,但也絕得不到他預期的好處就是了。”藍敏儀臉上泛起冷笑,
“若真是天地造化的祥瑞,父皇肯定喜歡。但這個,像不像是古代農民起義或亂臣賊子造反時用來造勢的口號工具?
父皇是正統天子,也不是那好大喜功、沽名釣譽的君主,何需人為捏造的祥瑞謊言?就算沒有這只白龜,父皇也不會被這次地動困住。
對父皇來講,這種攙雜了野心和算計的人為祥瑞,就好似被迫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一樣,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還要裝作欣喜的接受,別提多糟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