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的干預下,徐相進了水的腦子干爽了不少,至少在明面上放棄了對藍敏儀的打擊報復,朝中關于藍敏儀的奏折少了不少。
被告藍敏儀回京了,京兆府尹得了榮韶凌隱晦的暗示,就將升堂的日期定了下來,且在衙門口貼了告示,那日升堂允許百姓們觀看。
十一月十一日夜,明天就是升堂審公主的日子了,審公主可是立朝以來頭一回,各朝各代都沒有幾次的,所以這京城的許多人家都早早入睡了,預備明日早點兒去衙門占個位置瞧熱鬧。
這天夜里,天空上的云層很厚,月光和星光都被遮住了,使這深夜更加的黑暗,京兆府衙門里,各處檐下掛著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晃,這幾點火光也無力照亮黑暗。
衙門里很安靜,本來在衙門中住宿的人就不多,又早已陷入了沉睡,只剩下了各個重要地點值夜的衙役,一個個的也沒精打采的,只強撐著不睡過去。
藍王氏所住的房間外自然也有兩個衙役守著,別人值夜在屋里,就這兩人倒霉催的站在門口。
十一月的天氣,又是深夜,吸一口氣感覺肺都要凍住了,所以這兩人倒挺精神,跺著腳湊在一起,還在小聲說閑話呢。
“頭兒,你說這藍王氏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公主殿下真的侵占叔叔家財?”
“妄議公主殿下,你小子不要命了。”年歲較大的那個小聲斥道。
“這不是實在好奇嗎?又不去外面說。聽說頭兒您前幾年就參與過藍王兩家的案子。”
“屋里那女人說的肯定不能是真的。”年長的衙役不屑地說道:“藍家主家多少代的積累都歸了公主殿下,殿下還能去搶隔房堂叔那一丁點兒東西?
大戶人家都好臉面,哪會因為這點兒蠅頭小利干這種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不值當的。
當年那場案子人證物證俱在,那女人的娘家哥哥自己也招了,是王家因著姻親關系打藍家家產的主意。
藍王氏靠著娘家打算當藍家的老太君,結果不小心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堂妹沒了,公主殿下能干嗎?派人一查,才知道王家干的事:攛掇著外嫁女快把已故姑爺的家底掏空了。藍家這才告到了衙門。”
“那明天豈不是沒什么熱鬧可看?”
“能有什么熱鬧?明天把之前的證據一亮就能結案了,大人廣而告之讓眾百姓來看,不過是為了證明公主殿下清白罷了。
這些天京城的流言都傳成什么樣了?這民風教化可也是咱們大人的職責。”年長的衙役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這兩個衙役越說越來勁兒,就忽略了周圍的環境,兩支細小的弩箭向著兩人的脖子襲來,卻在距離目標兩三步遠的地方被前面射來的兩支箭擋開了。
箭射中木窗的聲音驚動了兩個開小差的衙役,做為京尹府的衙役,這兩人倒也不算太差。
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改剛才的懶散隨意,年長者迅速抽出腰中的佩刀,機警地注視著周圍的環境;而另一人則拿起旁邊的銅鑼急促的敲了起來。
有五個漆黑的人影從東西兩側的房頂一躍而下,向著藍王氏所住的房間奔來。
兩個衙役頗為緊張的握住了刀,屏氣凝神做好了迎戰準備,只暗中祈禱自己能等到援軍。
不過這五個黑衣人沒能靠近他們,在院中就被另外四個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截住了,后來的四人明顯武藝更高,那五人瞬間就落了下風。
等到衙門內的其他人趕到時,只見到了院中的兩具尸體及毫發無傷守在門口的兩個衙役,他們正隔著門詢問藍王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