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熱鬧的西夜軍營漸漸陷入了安靜,假扮成巡邏士兵的幾人也成功來到了馬廄。
如法炮制將職守的衛兵除掉后,他們目光看向了悠閑站立的戰馬,有些甚至已經站著睡著了。
這支步兵的戰馬不多,不足百匹,但都是好馬,高大健壯,皮毛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一個親兵一邊用惋惜的眼神看著這些馬,一邊毫不猶豫的往食槽中加入使馬匹發狂的藥物,口中還小聲念叨著:“可惜了,可惜了!”
其他幾人沒管他的碎碎念,徑直將馬韁繩全部砍斷。
做完這一切,他們就退到了安全處觀察著情況,藥里有吸引馬進食的東西,不擔心它們不吃。
半個時辰后,鞭炮的爆炸聲在馬廄響起。
這些訓練有素的戰馬在戰場上面對火炮都能保持冷靜,可現在在藥物的作用下,幾個鞭炮就讓它們發了狂,橫沖直撞的沖出了馬廄。
附近的西夜士兵聽到動靜,在睡夢中驚醒,拿著武器沖出了帳篷,迎面就是幾十匹瘋馬狂奔而來。
在士兵驚恐的目光中,瘋狂的馬群撞倒了士兵,從他們身上踩踏了過去,開始還能聽見凄厲的慘叫,后面就只剩下了馬蹄踩踏時發出的讓人牙酸的聲音。
馬群沖入了軍營中心,依然是橫沖直撞的姿態,沿途的帳篷、火盆被撞翻,獸皮、油布被點燃,生成了熊熊大火,整個營地都陷入了混亂。
戰馬的主人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戰馬,但無濟于事。
主將知道戰馬發狂必是有人做了手腳,當務之急是防范將要來犯的敵人,一連幾條軍令迅速傳了下去,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營地外傳來了騎兵沖鋒的聲音。
藍敏儀這一仗贏得十分干脆,不過一個時辰就結束了戰斗,在西夜的援軍抵達之前就撤離了,只給他們留下了滿地狼藉。
隔天得到消息的宛奇一腳將匯報詳細經過的士兵踹翻在地,可憐那士兵千辛萬苦逃了回來,卻差點兒被自家的元帥一腳送走。
昨日正午糧草被燒,晚上三千人的營地又被滅了,一天之中兩次失敗,損失慘重,讓本就脾氣不好的宛奇火冒三丈。
更可氣的是這些宣朝人十分陰險,戰后補刀時不是直接殺死,而是給宛奇留下了許多缺手斷腳的傷兵,給宛奇出了個巨大的難題。
救治這些傷兵無疑要耗費許多物資,且傷好后他們也沒有了戰斗力,只能成為累贅。又不能直接放棄,那會讓將士們寒了心。
副將走上前來,悄悄擺手讓那士兵退下,“難怪中原人說最毒婦人心呢,藍敏儀小小年紀,行事竟如此惡毒。”
也不知縱容手下士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屠城的人,是怎么有臉說留活口的人惡毒的。
宛奇已經在暴怒中冷靜下來,走回鋪著虎皮的椅子上坐下,面沉似水,沉吟片刻后說道:“傳令下去,對受傷的士兵一定要進行妥善的救治。”
“元帥,我們的傷藥不多了。”副將提醒道。
在座的都是宛奇的心腹,副將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不應該把為數不多的傷藥浪費在這些已經徹底失去戰斗力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