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敏儀告狀的信隨著戰報一起送到了榮韶凌面前,信中毫不掩飾、毫不做作的告狀讓榮韶凌無奈的搖搖頭,“這個丫頭啊,還是小孩子脾氣。”
但侍立一旁的周翔卻從榮韶凌臉上的笑容中看出來,他對于藍敏儀這十足信任的姿態是十分受用的。
帝王多疑是通病,榮韶凌也不例外,身邊的謀士曾就此勸過藍敏儀,讓她遇事多權衡一二。
但藍敏儀思索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在心計城府方面她斗不過榮韶凌,之前的數次隱瞞已然惹怒過榮韶凌,她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不如就如同一個單純的女兒般放心的依賴父皇,只要她有分寸,榮韶凌就會對她很包容,背靠大樹不比單打獨斗強多了?
榮韶凌笑了一會兒,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徐家,幾次敲打,他這個舅舅反倒是變本加厲了,在京城插手科舉,在邊關插手軍隊,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并不是大朝會的日子,各部官員各自在衙門辦差,有事啟奏的在養心殿側殿候見。
辰時起就有官員陸續前來,往日用不了多久,榮韶凌就會召見,但今日直到巳時,陛下也沒宣任何人入內,眾人不由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陛下今兒這是怎么了?”問話的官員一臉探究。
“誰知道呢?”誰敢直接探聽陛下行蹤,不要命了?
“下官這還有急事呢,豫州今日急報,數縣干旱少雨,莊稼缺水,急著申請開鑿水渠呢。”語氣焦躁,憂國憂民的大義凜然。
旁邊的官員心中暗自撇嘴:都這時候了再開鑿水渠,等水渠好了,也該入冬了,哪還有莊稼?只怕百姓都沒了!
眾位官員悄聲議論,只有兩位丞相氣定神閑地坐在里面品茶,還有心情互相謙讓一番。
兩派正在爭奪本屆會試的主考官一職,明爭暗斗了近一月,徐相勢力明顯取得了優勢,徐相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有些得意的。
而趙相也不惱,他們爭得再熱鬧也無際于事,最后還是要聽陛下的,想到昨日收到的線報,趙相心中有數,陛下不可能抬舉這位舅舅的。
在側殿眾人等的焦躁時,一個小太監傳來了消息:陛下傳旨命大學士林宇為今科主考官,林宇此時已入宮謝恩了。
“什么?”徐相猛得站了起來,這個結果太出乎意料了。
趙相也是吃了一驚,又瞬間冷靜下來,林宇做主考官于他而言也是好事,不是徐派的就行。
側殿內的眾人震驚之余又開始了討論,剛才還是私下里小聲說呢,這次聲音可大了許多。
“林大學士不過是掛了個閑職,早就不管事了,這次怎么突然就成了主考了?”
“陛下看重林大學士啊。”
“可聽說林大學士的兩個孫子今科入場啊,如此一來只怕就得棄考了吧?”爺爺得看重了,孫子的前程可就晚了。
“誰說不是呢!”婉惜又慶幸的聲音。
惋惜的是林家兩個才子還得再等三年,慶幸的是自家兒子今科入考,碰到了一名清正的主考官不說,還少了兩個強有力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