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給父皇請安。”藍敏儀穿了一身鎧甲走進皇帳,按軍禮單膝下跪請安。
“平身吧。”榮韶凌臉色緩和了幾分,“今日怎么這副打扮?”
藍敏儀似乎沒有察覺父子間不怎么和諧的氣氛,起身后自然地回道:“父皇,兒臣前日與晟澤商定,今日要去狩獵狼群,獵場的人已經尋到了一個四十頭左右的狼群。”
一個狼群一般不會超過十五頭狼,這么大規模的狼群是人為將幾個狼群驅趕到一起的。
藍敏儀來給榮晟澤解圍,但這事也確實是早就定好的,來獵場第一天她就命人準備下去了。
藍敏儀雖不是第一次參加秋獵,但之前受往事所累不能彎弓射箭,并沒有什么作為,甚至讓許多人覺得她就是個依仗祖輩聲名的草包花瓶。
隨她去過邊境的人知道她有真本事,但還有許多沒親見她上戰場的,總是傲慢的認為她的軍功是搶了部下的。
今年她已走出了陰影,自然要出個大點兒的動靜讓眾人看看。
畢竟南大營不可能真的從零開始籌建,也不可能只用藍家的人,勢必需要從附近各營挑一些將領及老兵,優秀的人也都帶著傲氣,要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聽從指揮不容易,至少得讓他們看到真功夫才行。
“狼群?”榮韶凌來了興趣,“這獵場內可是好多年沒見到大規模的狼群了。”榮韶凌的眼中透出懷念。
榮家的男人早已去了先祖縱馬疆場的氣勢,對騎射的興趣也不大,每年一次的秋獵不過是應付祖宗規矩順便來偷個懶兒散散心。
但榮韶凌不一樣,同藍晏清一起長大的他對騎射武藝十分感興趣并且練得相當不錯,還是皇子的時候每年來獵場都大放異彩,就連老虎、豹子甚至熊都獵到過。
可惜在重文輕武的氣氛下,他就算次次奪得頭籌也沒什么用處,反而因為行事作風傾向于武將而引得文官集團隱隱有幾分排斥。
后來藍晏清長駐邊疆,失去了最好的秋獵伙伴,又要拉攏朝臣爭權奪利,榮韶凌對打獵就不怎么熱衷了。
當上皇帝后,他立志做一個勤勉的皇帝,每日要處理的政務不知比弘嘉帝多了多少,縱然來了獵場也沒多少時間,不過走走過場罷了。
聽說女兒要帶兒子去獵狼,他就聊發少年狂了:“父皇和你們同去。”
“啊?”藍敏儀有些反應不及,這讓她怎么保護晟澤?
她從前可聽母妃說過,父王陪父皇去獵狼那是相當野蠻的,不是讓人將狼群圍住自己站在安全區域射箭,而是同侍衛一樣參與圍獵,近戰不可避免。
想想榮晟澤揮刀砍狼的畫面,藍敏儀就感到一陣窒息,晟澤能做到嗎?若是做不到,萬一他躲在侍衛后面更讓父皇失望,豈不是她好心辦了壞事?更甚者,狼群兇悍,若是晟澤有個什么閃失,她可就是罪過了。
皇帝出行地動山搖,皇帝狩獵那排場同樣也不簡單,幾百名御林軍迅速集合,一些有臉面的皇親勛貴也湊了過來。
陪陛下狩獵,若是表現好入了眼,前途又多一重保障。
頂盔貫甲的御林軍大將軍云晨陽帶著幾分興奮來到了藍敏儀面前,“殿下,聽說有大狼群?好幾年沒痛快地狩獵了,今天可是沾了您的光了!”
云晨陽也是從前陪榮韶凌狩獵的一員,后來榮韶凌不再狩獵,他又身負保駕職責不能擅自出行,手癢癢好幾年了。
“云叔,”藍敏儀有些愁眉苦臉的,“你覺得讓父皇站在安全區射殺狼群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