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巴清目光平靜:“今日提議,侯爺以為如何?”
英鹿基本上已經明了,但他生性陰沉多疑,緩緩喝著茶,未曾下結論。
巴清也不急,只是提醒道:“明日才是宮前定論,侯爺如今可選兩條路,其一,與王上和江凡的聯盟公開對抗,硬娶了本夫人。其二,便只剩下這條路,侯爺自行斟酌。”
說罷,起身就要告辭。
英鹿忽然攔住她:“……事實上,本侯只有一條路,因為你根本不想嫁給本侯。”
巴清緩緩點頭:“不錯,巴清為夫守寡,今生不再嫁人,侯爺最好莫要強人所難。”
英鹿盯著她:“若是,本侯就想走第一條路呢?”
巴清道:“也很簡單,侯爺只需保證三件事。其一,明日侯爺能贏過那二人。其二,要保證娶了我就一定能拿到我的財富。其三,要保證此后清不會向楚王告發侯爺在南疆的布署。若是如此,侯爺自便。”
說罷,輕輕斂衽一禮,轉身離去。
她走后片刻,后堂就轉出來一個青年男子——英虎。
“父帥,為何沒有用毒?”
英鹿瞇眼看著外面:“你都聽到了,你覺得能威脅的了她?”
英虎沉默一陣:“不能。”
“不但不能,弄不好還會激起她巨大反彈。而為父要的,也并非是她的人。說起來,為父開始也不信她,但她這般強硬,謀劃絲絲入扣,甚至敢于開口威脅,倒不像是假的了。”
“您覺得,她的法子可行?”
英鹿道:“未嘗不是一條路。”
英虎道:“但這樣一來,您也同樣兇險,她可借此掌握您許多秘密。”
英鹿道:“不錯,但世上所有事都有風險,能做的就是兩相權衡取其輕。”
英虎皺眉:“可是,父帥相信她和逍遙王的關系?”
英鹿冷笑一聲:“一個字都不信。”
“那您為何?”
英鹿道:“有件事她說得對,我與逍遙王畢竟沒有深仇大恨。而她也充分證明了,她和所有人都是合作而已。我們要的,豈非也是好處。”
“只是如此……她就徹底脫離掌控。”
“她早已脫離掌控,這種人,你怎么會以為能一直控制?早在贏沛時期,她便已跳出為父掌握,若非打她個措手不及,恐怕日后與我們再無半點關系。此番肯把這樣大的把柄交給我,其實已經出乎預料。”
英虎嘆口氣:“謀劃許久,竟這般局面,假母死的還真不值。”
英鹿哼了聲:“哪有值不值,若非如此逼迫,她也不會走這步棋,若我猜的不錯,她原本是想跳過我,直接與項臣合作。只是不曾料想,為父突然出手,讓她身陷囹圄,只能重新思考生存之道。”
“但孩兒始終懷疑,王上難道能信任她?”
英鹿冷笑:“談什么信任,巴清代表多大財富你不是不知道,項臣比我更需要銀子,這天上掉下來的財富沒理由不要。”
英虎道:“逍遙王呢?此人心思奇詭,說起來,我倒是最擔心此人。”
英鹿也是大為沉吟:“……眼下,為父唯獨看不清的就是此人,郢都城內的消息不出意外就是他的手筆,但他究竟是自有把握,還是如巴清所說,無奈之舉而已?”
英虎微微搖頭:“說他無奈,我都不信。”
英鹿點點頭:“不錯,他這一路行來,先是輕易看穿我與陸輕侯,繼而公開與項臣的關系,然后破掉為父的驅逐之計,隨后又通過與項臣一唱一和,將為父擠兌到死胡同,接下來,還不知道會作什么妖。屬實讓人頭疼。”
“若是都在他計劃之中,他到底想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