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此刻已經在篩糠,哆嗦的手指甚至捏不住酒杯。
是啊,晉夏楚三國交界,襄州十二郡戰略地位極其重要,項臣一直虎視眈眈,欲得之而后快。此番自己打開門戶,相當于讓項臣繞過靜安防線,直接站在了襄州十二郡門口,而此時的襄州,簡直就是個剝光了衣裳的小白羊。
好處,好處,這就是張儀送給項臣的好處,所以他才會幫張儀對付周安世!
想通了這個的大王子頓時冷汗涔涔。
偏生江凡那張毒嘴還不停:“而到了那個時候,你以為項臣會留著你這顆背后的釘子?”
這才是最致命的,江凡一言落地,司馬荊呆若木雞。
“重返儲君的強烈欲望蒙蔽了你的眼睛,讓你只看眼前利益,未曾看到真正的因果得失,這樣的你,如何贏那司馬棘?”
江凡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失望之情言溢于表,連看大王子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淡漠。
這種淡漠,表現的恰到好處,讓大王子瞬間破了防。
自己沒看到就罷了,有人能看到,姜姑娘能啊,而最可怕的不是外敵,卻是自己人對自己的失望。
司馬荊當即爬過去,一把抓住姜姑娘的胳膊:“賢弟,愚兄知錯,愚兄奇蠢如豬啊!”
說著掄起另一只手,狠狠給了自己幾個大巴掌。
倒是真用力,口鼻都冒了血。
江凡看著他不停抽打自己,終于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嘆了口氣:“唉……好了,好了。知錯就好,還有得救……”
大王子還是不依不饒的又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才被江凡抓住手腕:“不需如此,尚未釀成大錯,只要長了記性就好。”
大王子滿面慚愧:“都是為兄利令智昏,迷了心智,若非賢弟及時出現,險些萬劫不復矣。賢弟,請受我一拜!”
眼瞅他真要磕頭,江凡趕緊制止:“兄長切莫如此。”
大王子一臉期盼的看著江凡:“賢弟可能原諒為兄否?”
江凡嘆口氣,目光不停變幻。
大王子大急:“為兄保證,此后必然聽從賢弟意思,再不會發生此事,賢弟莫要棄為兄而去啊。”
江凡肚子里都笑得直轉筋,偏生還得保持一副心有芥蒂的模樣,也算屬實不易。
實在憋不住了,終于嘆口氣:“好吧,兄長知錯就好。小弟,也都是為了兄長考慮啊——”
“是,是,只有賢弟一心為我,這張儀屬實可恨,居然妄圖加害于我,真是狼子野心,為兄恨不得剮了他!”
他眼神兇狠:“張儀這老東西如今正在靜安,不如……”
江凡趕緊制止:“萬萬不可,張儀在此出事,你擔待不起。”
大王子怒哼一聲,卻也露出無奈的神色,知道姜姑娘說的是事實,只是心頭之恨怎么也揮之不去。
“為兄,為兄真是恨啊——!”
他猛然一拳砸在桌案上,連三寸厚的木板都砸了個窟窿。
江凡眼珠一轉,忽然露出一絲笑意:“這老兒企圖坑你,總得拿到點賠償,最好……再給他點教訓……”
大王子一愣,旋即大喜:“賢弟莫非有辦法讓為兄出了這口惡氣?”
江凡捏了捏下巴,微微一笑:“張儀苦心謀劃這么久,咱也不能讓人白忙活啊,要不,你就依計行事?”
大王子一呆:“賢弟,你剛才不是說……”
江凡笑了:“兄長,將計就計……不也挺有意思?”
司馬荊神色一頓,露出思索之色:“只是這老兒布局深遠,無懈可擊,如何將計就計?”
“無懈可擊?”江凡哂然:“天下就沒有無懈可擊的計劃,張儀這老兒萬沒想到,你已經洞察了他的用心,那么不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