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初十當晚，你在什么地方看到天降人頭？”韓湘問道。
此刻，他非常緊張。
“回韓兄，就在我家。”徐七答道。
“什么時辰？”
“二更時分。我聽到打更的聲音。”
韓湘心想，吳秋雪來我家敲門也是二更時分。
“你家屋頂是被人頭砸破的，還是本來就有個破洞？”韓湘問。
“砸破的。前一陣子下了雨，我爬上屋頂修葺了一番，頗為結實。所以肯定是砸出來的。而且是重物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才能砸破。”徐七回答道。
“破洞有多大？”
“那……沒仔細看。”
徐七苦笑一聲，沒料到韓湘會問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有一個破洞還是兩個破洞？”韓湘繼續問道。
“一個吧。”徐七道。
“人頭落地時，砸出一個洞。人頭飛走時，也是從這個破洞里飛出去的么？還是另外撞出了一個洞？”
“應該是從一個洞里飛出去的。”
“飛得好準！這人頭像是個活的，能瞄準！”
“這人頭能飛起來，已然十分蹊蹺。”
“你們當時有沒有看到蝴蝶怪？”
“沒有注意，都去看人頭了。”
“方便去你家嗎？我想參觀參觀這個破洞。”韓湘問道。
“這……”
徐七有點猶豫，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
韓湘和徐七一起出發，瞧見王多福的兩個下人還在附近等候著。
他們謹遵王多福的吩咐，想抓住吳秋雪。
寒風呼嘯。他們被凍得瑟瑟發抖。
“這個鬼天氣，鬼都不愿意出來。”
他們罵罵咧咧離開了。
不多時，韓湘來到徐七的家。
徐七哆嗦了一下身子，突然大聲朗誦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如今朝廷雖然平定了淮西之亂，老百姓的日子稍微好過了一些，但是普通老百姓想吃飽飯依舊千難萬難。王多福這樣為富不仁的人卻吃得腦滿腸肥。這世道不公！”
他感慨了一通，方才進門。
“當今皇帝英明神武，或許能讓天下百姓豐衣足食。”
“或許吧。”
一陣狂風吹過。
院子外面晾曬著衣服。
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
韓湘想起來廣智和尚和王二嫂的尸體上穿著哥哥和嫂嫂的外套。
出事那天晚上，也是這么大的風。
韓湘看到徐七的家非常干凈，井井有條，頗為詫異。
以前他也來過徐七家，典型的光棍漢的狗窩，如今家里像是來了田螺姑娘。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整整潔潔，看著也舒服。”
徐七解釋著說。
“那我要向你學習。”
一件衣服被吹走了，落在墻角。
韓湘順著望過去，看到墻角擺放著許多竹子，整齊光滑，長短有序。
“徐兄，你哪里來這么多竹子啊？這不像是柴火，像是沒有槍頭的槍。莫非要棄文從武？”韓湘笑問道。
“樵夫送的。可惜竹子不經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