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看著這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心中一凜。
吳秋雪肯定擔心韓湘去官府告狀。阻止韓湘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韓湘想起王二、廣智和尚和王棟梁掉下來的人頭。
不過,這么短的匕首,應該劃不掉一顆人頭吧?但是把他捅一個透心涼,應該不成問題。
他有點后悔。
冒失了!
一個對兩個,還是在徐七的家里,吳秋雪的手上還有利刃,要是打起來,輸定了。
不過,韓湘想錯了。
吳秋雪把匕首對著她自己的脖子,哀怨道:“如果我落到王家的手中,肯定人生不如死,不如自我了斷。”
韓湘連忙勸阻:“我是一個人來的,并沒有報告官府,也沒有通知王多福他們。”
吳秋雪半信半疑。
徐七笑道:“難道你還不相信韓兄的人品嗎?”
吳秋雪低頭一笑,這才放下手中的匕首。
“不好意思,是我太多疑了,還請韓大哥……韓二哥見諒。”
“無妨。警惕一點,總歸是好的。”
韓湘自顧自坐下,說:“看二位嚴陣以待的架勢,好像料到了我會過來。”
“那倒是沒有,只不過是驚弓之鳥而已。總是擔心官府的人或者王家的人,發現我的蹤跡。雖然也想過韓兄會猜到事情的真相,但是沒有想到你會這么快。”吳秋雪低聲道。
“真相?恐怕只有你們兩位當事人才知道。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向你們請教請教,初十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三更之后,吳姑娘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對我家中發生的事情知道多少?王二嫂和廣智和尚是不是王二殺的?王棟梁又是怎么死的?雖然這些和我沒什么關系,但是活著的人當中還有不少人受此案牽連,比如我鄰居家的孩子王小虎。他如今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背負了無數的罵名,孩子們都在嘲笑他的爹娘。徐兄,想必你最能理解王小虎的凄慘。”
韓湘望著徐七。
目光灼灼。
這段時間,徐七經常去探望照顧王小二。
徐七道:“我知道你滿腹疑問。那就讓秋雪姑娘跟你說吧。”
吳秋雪歉然道:“韓公子,我知道你一片好心,悲天憫人,為了此案四處奔走。其實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真相,只是身不由己,不方便露面。”
在她說話的間隙,徐七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屋外,時不時地站起來朝外面觀察,提防其他人靠近。
她娓娓道出真相。
……
窮人家的姑娘生得太好看,并不是件好事,反而可能是件禍事。容易被權貴盯上。所以吳秋雪總是待在家里,做針線女紅,很少出門,以至于很多人都沒有見過吳秋雪的樣子。
今年的中秋時節,吳秋雪的父親病了。她和樵夫一起,上山采藥。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王棟梁給盯上。
王棟梁全家人威逼利誘,用盡手段,把吳秋雪娶回家。可是王家人并不把吳秋雪當兒媳看,甚至不把她當人看,日夜欺辱。
吳秋雪日夜以淚洗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王家人還威脅她,如果她敢逃跑或者敢自殺,那就找她的父母算賬。
吳秋雪無奈,只好苦苦煎熬。
初十的晚上,王棟梁呼朋喚友,去青樓鬼混。
吳秋雪實在受不了,想逃離王家,喊上爹媽,往深山里一躲,能躲多久是多久,再也不受他們的折磨。
這一夜突降寒風。
吳秋雪趁王家人不注意,穿上王棟梁的衣服,又拿了一件貂皮大衣,卷了一些金銀珠寶,作男子打扮逃跑。
王家人很快發現了吳秋雪不見了,便召集家丁去搜尋,甚至派人直接去吳秋雪的娘家蹲守。
吳秋雪不敢回家,無處可去,還得躲避著王家人的追捕,不知不覺來到了韓湘家中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