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這個問題問出來，屋內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連韓老大都聽出了危險。
因為韓湘敏銳抓住了陳獻話語中的漏洞。
既然陳獻沒有看過遺書，那他怎么知道這遺書上的筆跡是牛二寶？
除非他已經看過了！
那他是在什么時間點看過的？
韓湘是在趙宏毅意外死亡之后的第三天把遺書帶走，陳獻有可能是在趙弘毅被殺的三天內甚至死亡的當天看到遺書。
這說明陳獻不是昨晚回來的，而是早就回家了，甚至可能在趙弘毅遇害的當天就在家，也意味著陳獻有殺害趙弘毅的嫌疑！
時間點非常微妙。
起碼證明陳獻在撒謊！
陳獻見韓湘的問題咄咄逼人，倒是絲毫不慌，說：“我曾經在牛二寶那里見過遺書。”
韓湘又問道：“怪哉！這是以你的口吻所寫的遺書，你怎么會在牛二寶那里見過？什么時候見過的？”
陳獻微笑道：“在進虎頭山之前就看到的。當時我除了約你哥一起做生意之外，還約了牛二寶，去他家拜訪。我在他家看到了這份遺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像是遺書，倒像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主角就是他和倀鬼以及虎山神。而故事的內容就是他自己的夢境。他見我看完了遺書，非常緊張，因為虎山神說過，他們的事情不能說給別人聽，說了就會把一千劫變成兩千劫。我安慰他，說他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看的，不算破壞規矩，他這才冷靜了一些，但是仍然很害怕自己出事。”
韓湘回想著遺書的內容，把陳獻替換成牛二寶，的確也說得過去。
但是感覺很奇怪，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
韓湘繼續問道：“既然是牛二寶寫的遺書，怎么會出現在你的床頭？我清楚記得，遺書的末尾，寫著請看到遺書的人幫忙照顧自己的老娘。可是，牛二寶的老娘早就死了，只有老爹。這作何解釋？”
“因為有人偽造遺書，把署名改成我，還把爹改成娘，讓看到遺書的人誤會以為是我寫的。牛二寶粗通文墨，并非文人雅士，其筆跡很容易模仿。偽造遺書的人還把遺書放在我的旁邊，他人更容易相信遺書就是我寫的，也會跟著相信我如遺書中所說，是被老虎咬死。很明顯，這個篡改遺書的人就是趙宏毅。他以為我死了，于是冒充孝子來侍候我老親娘，找機會詢問藏寶圖的信息，真可謂處心積慮用心良苦！”
陳獻的這番話倒是無懈可擊，挑不出破綻。
韓湘沒有繼續追問。他知道，陳獻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應對韓湘的一切疑問。
但是他非常奇怪。
陳獻回答問題實在太配合了，沒有一點的反抗，也沒有任何不愉快。
可是，任何一個人被連續逼問這么多問題，都會感到不舒服。無論是當初陳獻的母親，還是后來牛二寶的父親，面對韓湘層出不窮的問題都火冒三丈，甚至想打人。他們這樣才算是正常的反應。
所以，陳獻太反常！
也有可能，陳獻就是天生的好脾氣……
“老弟，你哪來這么多問題，像是審問犯人一樣！陳獻夠意思了，把寶藏的秘密都跟咱們說了，你還想做什么！”韓老大替陳獻鳴不平，其實是擔心韓湘挨揍。
陳獻當過兵，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收拾韓湘小菜一碟！
韓湘干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總想搞清楚虎山神的秘密，問題多了一點。還請見諒！”
“無妨！我知道你的脾氣，好奇心重。不過，我們的話，還請不要跟別人說。金銀令人眼紅，會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我死里逃生，如今只想陪著我娘好好過下半輩子。”陳獻叮囑道。
“自當守口如瓶。”
韓湘和韓老大從陳獻的屋子里走出來，和徐七黃鸝打招呼，一起回家。
陳獻挽留大家吃晚飯。
不過大家婉拒了，讓他們母子多親近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