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丈夫都是被杜式所害。
如今杜式死了,她們自然報了仇。
此時門外圍上了更多的人,其中有那三名死去礦工的妻兒老小。這三個苦命的男人也是被杜式所殺。
其他的人都是礦山關閉之后失去飯碗的礦工,如今生活困頓。
如今裴度來抓捕杜式,此事迅速傳開。
隨著杜式的自殺,人們也漸漸明白了,礦鬼殺人都是人為制造。這樣一來,礦山就可以重新開山了,這些礦工們飯碗也有了著落,所以他們紛紛來感謝裴度。
他們給裴度下會磕頭,表達感激之情。
裴度命人把這些老百姓都扶起來,心中非常感慨。
他好好看寬慰了一陣,疏散了人群,這才打到回府,前往金乙家歇腳。
金乙設宴招待。
韓湘想起百姓下跪的場面,嘆道:“不管如何,咱們終歸做了好事,鏟除了杜式這大貪官,還無數礦工以飯碗。只是不知道杜式是為了嫁禍太子才故意制造礦鬼殺人,還是早就想侵占礦山正在制造礦鬼殺人時,看到我們來了,于是順勢而為嫁禍太子。”
裴度道:“杜式已經死了。他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究竟是為了故意嫁禍太子,還是順勢嫁禍太子,這個問題恐怕難以回答。”
金乙則站在揚州本地官員的立場問道:“礦山上下的官員那么多,其中大部分官員都和杜式沆瀣一氣,其中有一部分人是主動的,有部分人是被動的。他們如何處理?”
裴度非常無奈:“俗話說得好,法不責眾。這么多人都站在杜式這邊,沒幾個人敢反抗,要么是杜式太厲害,要么是這些人都太膽小,要么是朝廷的監察機制出了問題……只能留任觀察,罰俸一到三年,聊以懲罰。至于出手殺害礦工者,殺無赦。”
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次日裴度帶領韓湘黃鸝金乙等人趕往孝感寺,拜訪慧覺方丈。
慧覺方丈十分慚愧,說:“貧僧向韓公子透露礦鬼的秘密,本是為了幫朝廷查案,沒有想到反而幫助了杜式等人陷害太子。實在是罪過罪過。”
裴度道:“只能怪那杜式和楊縣令太過狡詐。他們故意親自出面,制造礦鬼,又親自出面,給受害者家屬施加壓力,封他們的嘴,其實就是為了誘導家屬向朝廷揭發指正杜式,杜式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嫁禍太子,而且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實在是老謀深算,防不勝防。”
此時,慧覺方丈旁邊的一名本地官員小聲說道:“諸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那杜式早已經得了絕癥,活不了幾天了,所以才喪心病狂……”
韓湘明白了。
杜式知道自己快死了,干脆用自己茍延殘喘的命向他真正的靠山表忠心,讓他的靠山照顧他的家族子弟。
而他的靠山應該就是皇甫镈柳泌等人,也有可能就是澧王李惲。
裴度金乙等人也恍然大悟。
“可惜想通這點時,已經為時已晚。已經讓他們堅持得逞了。我們查來查去居然幫了他們一臂之力。”韓湘嘆道。
眾人都大為沮喪。
金乙貴在佛祖面前祈禱,希望佛祖出手,鎮壓宵小奸臣。
裴度見三人意志消沉,便出言安慰道:“不用太過灰心。現在澧王李惲和皇甫镈、柳泌等人綁定到一起,看似兵強馬壯無懈可擊,但是只要他們有一人犯了錯,就會連累另外兩人。如今皇甫镈暫時沒有破綻,但是柳泌煉制仙丹的進度越來越慢,皇上對他已經有所不滿。”
韓湘頓時精神一震。他跟著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長生不老的仙丹。柳泌的煉丹之策遲早破產,到時候就會連累到皇甫镈和澧王李惲。太子之位,還是能站穩。”
黃鸝小聲說道:“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有長生不老,為什么皇上偏偏不相信呢?”
裴度又道:“東宮之爭,牽扯無數人生死。水太深,咱們不宜摻和。總之皇帝立誰為太子,我們就擁立誰。你們切莫亂嚼舌根。”
大家連連點頭。
韓湘對太子并不熟悉,更沒有私人交情。誰當太子,對他來說區別不大。
但是他認定皇甫博是奸相,柳泌是專門裝神弄鬼的江湖術士。他們倆聯合起來支持澧王李惲,那么他們三人就是一丘之貉。
所以他要支持太子。
不過這樣的話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拿出來說。
裴度在揚州徘盤桓了幾日,之后帶著韓湘黃鸝返回京城。
“那柳泌在京城又開始興風作浪,裝神弄鬼借鬼神之事,幫助皇甫镈排除異己,打壓政敵,以至于京城出現了許多鬼神作亂之事,一般人不敢查。”裴度在路上說道。
“咱們述異司義不容辭,勇往直前。”韓湘迎著風,望著京城方向。
京城,又有新的案子在等著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