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音不著痕跡地,欲將鄭云山暫時發配往翰林院,主持編纂史書工作。
這對于鄭云山來說,可說是相當溫和的處理措施,而顧清音敢于做出這番決定,全賴陳元前番提出的策略,左右二相制度。
當初齊山河未受打擊前,他與鄭云山并列二相,而吏部耿進則為中丞,此中丞非公孫良擔任的監秉中丞,而是一個全新的職務,當初只是耿進以吏部天官的身份兼著。
后來隨著齊山河被清算,耿進直接被扶正,與鄭云山并列二相。
不管怎樣,現在鄭云山被發配往翰林院,不至于讓朝中無相,至少吏部的耿進還可以盯一時,至于后面物色合適人選,則有緩沖時間。
耿進可以管理吏部,但是未必有資格成為百官之首,其人能力想成為當朝一相,多少還差了些意思,這一點顧清音心中十分清楚,但是眼下她也是沒有辦法才做此決定。
鄭云山所做所為,已到了必須對其提出警告的地步,而此次將其發配去編纂史書,就是釋放一個信號。
鄭云山此時不敢有異議。
“臣,遵旨。”
“多謝陛下隆恩,臣定不辱使命,只是臣這段時間一心入駐翰林院,朝中大小事務,臣擔心耿大人一人恐力有未逮,屆時希望耿大人可以與我多多聯系,也請陛下向耿大人言說此事。”
鄭云山的潛臺詞很清楚,他無非想對清音女帝表示,要是朝中大事小情女帝搞不定的話,可以到翰林院主動求他出面,那時他會考慮。
所謂的讓女帝將此事轉達與耿進,無非就是官樣文章的一套說法,聽聽也就算了,若真將此話當真,只證明顧清音這個皇帝當得不合格,連大臣心思都拿捏不準,又如何真正做到了統馭百官,并進一步治理天下。
顧清音當即擺手。
“不必,若耿大遇有不決之事,朕自會安排陳師從一邊協助,相國應該不會懷疑陳師之能力。”
顧清音直接把路堵死,明確告訴鄭云山最近一段是凌晨就老實待在翰林院算了,不要想著用一些手段威脅,或者覺得這個朝堂離開他就無法運轉,她身邊有陳元一人足矣。
鄭云山心中一陣抑郁,愈加恨透陳元,心中哼哼著,眼下就讓陳元先得意一時,早晚新賬舊賬與之一塊清算。
但是眼下這情形,鄭云山只能選擇隱忍,畢竟顧清音這樣做,已經明確態度。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她沒有把事情做絕,將鄭云山的行為當著百官宣布,然后直接宣布將其革職處理,這意味顧清音有考慮過這樣處置鄭云山的后果。
顧清音選擇退讓,鄭云山若得寸進尺,他擔心萬一給女帝惹急了,與其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現在他職務還在,只是不參與一些朝堂中的大小事務,這意味著他行走翰林的同時,私下有機會可以聯系瑞王之子。
鄭云山本來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他積極的打聽黃爺的消息,并想證實這人是不是當年的魯王,一方面又不得另謀他路,暫時先將寶押于瑞王身上。
鄭云山心中,最理想的合作伙伴自然是魯王,若那位黃爺就是魯王,不憑別的,只憑黃爺有能力控制半數夜甲,這一點就強勝瑞王百倍。
話是這樣說,但是老話說遠水難解近渴,別說鄭云山不確定黃爺身份,更不知道魯王下落,就算知道又如何,魯王人不在京城,一切皆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