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杰收回思緒,這時決定以退為進,當即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與陳元說道。
“實在抱歉,方才恕我的話嚴重了,我這人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陳師也可以理解為認死理一根筋。”
陳元這時微微點了下頭。
“看來夏候大人尚有些誠意,想要緩解你我二人之間的關系。”
夏候杰繼續假意陪笑。
“陳師說得哪里話,大家同殿為臣,一切皆是公心,于私下我與陳師本不相熟,這六年來我更是丁憂在家,自與陳師無任何交集。所以還請陳師相信,我所做一切絕無半點私心,更不存在私下針對。”
陳元這時繼續點頭稱是的同時,動作十分自然地將面前酒壺拎起并與夏候杰倒滿。
“既然如此,夏候大人自當飲了這一杯酒,杯酒過后,誠如夏候大人所言,大家乃同殿之臣,一切為公,絕無半點私人恩怨。”
夏候杰自知,這杯酒此時肯定得喝,不但要喝,而且還要回敬陳元一杯,如此方算扯平的同時,也算暫時宣布與陳元達成表面上的和解,兩人不會因公事以外之事,而處處針鋒相對。
“來而不往非禮也,也希望陳師飲過這杯,我二人可盡釋前嫌,陳師以為如何?”
陳元放聲大笑,將酒飲下的同時明確告訴夏候杰一切如他所說兩人以前都不認識,又哪來的所謂前嫌不前嫌,種種一切不過皆因公而起,隨后陳元開始與夏候杰戴高帽,口稱滿朝文武當中,像夏候杰這樣一心為公的朝廷命官已然不多。
夏候杰對于陳元遞來的高帽自是百般推辭職,并直接言說其比起陳元岳父那般剛正不阿,差得何止十萬八千里,而陳元乃是柳如海的女婿,自是平日耳濡目染,所以唯他們翁婿方有資格,當得起方才那番稱贊之詞,其他百官皆當不起。
夏候杰這時特意強調:“當然,這些人當中自然也包括我。”
陳元這時與其一番虛以委蛇,直說夏候杰過謙,話音才落的工夫,一邊的柳依依突然開口。
“夫君,在我看來這不是夏候大人謙虛,而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無法與父親及夫君相提并論。”
柳依依站出來這樣說,其意在抬高自己,畢竟她是柳如海的女兒加上陳元的娘子。
陳元聞提這番言論,內心一陣哭得不得,心里想著真不知柳依依是不是因為平時被柳夫人驕縱壞了,自我感覺良好,然后被外人訛傳為所謂的真性情,還是情商太低。
這種時候,她站出來添得哪門子亂。
此話一出,夏候杰當眾落了能堪,馬上臉色沉下,看向柳依依旋即他又恢復神情,然后假裝笑著回應柳依依。
“在座中人,唯一肯說實話者,非帝師夫人莫屬。我確實無法自比柳如海柳大人與陳師。”
夏候杰一邊說這番話,一邊心頭反生暗喜。
“看來陳元也非鐵板一塊,若后面想對付的話,不消從其本人身上下手,反倒是從其娘子身上下手更加容易得多。”
夏候杰這時已然將主意打到柳依依身上,他已想好,陳元縱使行事滴水不漏,但是身邊有娘子如此,自然可以輕松做為突破口。
“眼下,我只要見過太后之后,確認一下消息真偽,便可專門針對陳娘子制定計劃。”
夏候杰料定,柳依依可無陳元那兩下子,他要輕松拿捏柳依依就和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