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川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在李牧身上游離不定,最終停留在他脖子上的小劍吊墜上。
李啟川開口問道:“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那枚吊墜吧?”
“是的。”李牧回答。
這吊墜,是母親失蹤的前一年送給他的,那時他才五歲,一同送給他的,還有現在手上這把劍。
也正是在母親失蹤的那年,李牧拿起了劍,展露出他非凡的劍道天賦。
“那就這樣吧。”李啟川留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李牧送至院門,望著父親的背影,心中毫無波瀾。
父親也好,母親也好,在他的生命中所留下的痕跡,都不如手上這柄劍來的深遠。
陪伴著自己度過人生中最黑暗的五年的,是劍,而非那位無情的父親,又或是那位不知所蹤的母親。
那一個個不堪的夜晚,是手中的劍帶給他一絲慰藉。
也是劍,維系著他脆弱的心靈,沒有墮入絕望的深淵。
在李牧的心里,再沒有什么比得上手中的劍更能令人安心。
“少爺,老爺已經走了!”琴兒提醒道。
“嗯。”李牧淡淡回應一聲。
琴兒擔憂的看著李牧,道:“少爺,你沒事吧?”
不僅沒有開啟靈脈,還被何家退婚,在琴兒看來,自家少爺今天受到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開不了靈脈,便代表前途無望,被退婚,則是臉面受損,二者放在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都是一時間難以接受的。
李牧微愣,不明白琴兒為什么這么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放心吧琴兒,這些對我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李牧笑笑,他現在的心情非但不差,反而很好。
五年的時間,他早就接受了開不了靈脈的事實,即使今日再確認一次,也難以讓他的心出現波瀾。
至于退婚?他自己都沒把這個婚約掛在心里,自然也不會感到難過或是丟臉。
反而是今天領悟了劍勢,讓他現在心情空前的舒暢。
知道自己在劍道上依舊能繼續精進,這是比其他任何事都讓他激動的發現。
琴兒不解的看著李牧,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何一反常態。
若是別人遭遇這些事情,不說崩潰痛哭,至少也會心緒低落,可李牧現在竟然還能開心的笑出來。
她無法理解,若是這些事情都只是小事,那到底什么才算是大事呢?
或許,對于李牧來說,唯有手中的劍才是唯一的大事吧。
“我繼續練劍去了,琴兒,家里就麻煩你收拾了!”
李牧握著劍伸了個懶腰,又向著演武場而去。
琴兒無奈,自家少爺還是老樣子,心里頭全是練劍,都這樣了還能安心去練劍,也難怪別人喊他“劍癡”。
“呀!桌子和碗碟又得重新買了!”
看著房內的一地狼藉,琴兒不由感到心疼,剩下的銀子可不多了,少爺還得練劍呢……
……
“曦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和那李牧的婚約,爹幫你退掉了!”
何彥生一跨進大門,便洪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