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外的聲音落下,一道潔白的倩影驟然出現在門口。
來人自然是許妙音,她還是一樣,穿著一襲潔白的法袍,紋飾著琴弦般的曲線,氣質出塵。
只是此刻卻步履匆匆,帶著些風塵仆仆的感覺。
她焦急而關切的目光第一時間探入靜室中。
她一眼就看見了李牧,見他依舊似乎并無大恙,坐在靜室中,一副正和其他兩人閑談的樣子,立刻松了口氣。
但是當她看見李牧身旁的白玉塵,卻是愣了片刻。
“是她?!”
她當然記得白玉塵。
當初萬法樓時,對方那異樣的目光,許妙音一直記在腦海中。
原本,她還不太確定白玉塵的想法。
可如今一見她出現在這里,心中頓時明了。
這是來對手了!
而且很顯然,這位“對手”占著地利,比她還要先到。
在她愣神的這片刻,李牧的聲音忽然響起。
“好久不見了,許姑娘!”
李牧笑著朝她打了聲招呼,讓她心中半是欣喜,半是無奈。
聽見李牧的聲音自然讓她感到開心。
可是這不遠不近的稱呼,卻讓她心中有些難受。
可許妙音知道,有些東西并不是突然之間就能改變的。
“我差點都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她緩緩靠近過去,秋水般的眼睛中泛出一點紅邊。
“不是說了要相信我的嗎?”
李牧做了個請的動作,讓她坐下。
許妙音落座的時候微微轉頭,正和白玉塵對上了目光。
兩人的目光之中,各自包含著復雜的神情,但只是持續了一瞬。
不過只是片刻而已,兩人又都很快移開目光。
兩人輕輕點頭,算是互相打了個招呼。
徐微之偷偷用余光觀察著兩人的反應,發覺了這一幕,又看向李牧。
卻見他只是看著許妙音,臉上帶著笑意。
要不是他才剛來一會兒,否則徐微之還真有些想全身而退了。
原因無他,實在是感覺這間靜室里的氛圍有點微妙。
從許妙音注意到白玉塵起,房間中的氣氛仿佛忽然就沉重了些許。
“牧兄還真是……什么情況都不為所動啊。”
徐微之都不由汗顏,心中吐槽著。
“你的傷勢怎么樣了?”許妙音問道。
這話自然是問李牧,可她的余光卻是隱隱偏移,從白玉塵身上又一次掠過。
“沒什么大礙,只是需要休養一下精神而已。”李牧答道。
白玉塵本就是敏感的性子,自然是察覺,也忍不住悄悄回望了過去。
說來也怪,她面對之前一眾師長、師弟們的目光,都只感覺渾身難受,心緒慌亂,忍不住縮起來。
可見著許妙音看過來,卻是一點也不退縮,好似不愿露怯般。
甚至忍不住也去觀察對方。
兩女的目光在暗中不斷落在對方身上,相互打量著。
不知道的,簡直就跟某種暗中較量似的。
徐微之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有看見。
至于李牧,則是專注于和許妙音交談。
他已經決定了今日徹底放松,只是隨性交談著,任憑思緒飄動。
加上好不容易逃出妖族,回到炎武院中。
也令他的心弦前所未有的放松,各種感覺都朦朧了。
這種尋常的感覺,沖淡了心間積累的壓力,讓他感到一種別樣的輕松。
雖然這并不是他所追求的道路,但也并不妨礙他去感悟。
世界上的事從來都是相對的,經歷過苦難的人才更能懂得平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