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剛剛在水下還嚇得瞪大眼睛,渾身發軟,此刻卻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她一動不動地坐著,秀發凌亂,衣裙濕透,懷里抱著劍,手中握著已經焉巴掉的鮮花。依舊寒氣逼人,冷酷懾人。
許舟看向她時,她也冷冷地回視過來。
許舟一怔,鬼使神差地伸手將她頭頂的一縷水草撥掉。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竟沒有反抗。
許舟笑道:“沒事了,別怕。”少女那雙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慌亂,側過臉,望向別處。
【誰怕了!】
許舟差點笑出聲來,彩!
“二……二小姐,實在對不住,掃了你們賞月的興致。我們衣服都濕了,得回去了,沒法陪你們去賞月樓了。”司琴哆哆嗦嗦地開口。
“沒關系,天冷,你們快回去換衣服吧,別著涼了。”
蘇朝槿重新披上披風說道。
三人上了一個小廝的船,匆匆往岸邊駛去。
虞秋池和柳清安望著許舟的背影,心里有點小失望。虞秋池主要是還想和許舟討教詩詞,而柳清安則是覺得許舟這人十分有趣。
虞秋池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可又想到今天才和他初次見面,他不僅是個男子,還剛成婚,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主動搭話實在不妥。
這么一想,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柳清安。
柳清安一怔,立刻反應過來,對著許舟的背影大聲說:“許公子,等下次有空了,我們再來找你玩,你可別再推脫了哦。”
許舟轉身拱手,點了點頭。
目光又瞥見柔柔弱弱的蘇二小姐,蘇朝槿溫柔一笑,明眸映著湖水中的點點月光,如水般溫柔,似月般皎潔,柔婉動人。
許舟笑了笑,對她點了點頭。
扭頭看向船艙里的兩人,司琴凍得瑟瑟發抖,甘棠雖極力克制,可冷風一吹,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許舟覺得有點好笑,站起身,走到船艙外。這小廝駕駛的是小型敞篷船,沒有門,自己擋著點風,多少能讓她們暖和些。
許舟煞有介事地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瞧著已經懵在原地的司琴,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就說吧,水澤節卦,呈現坎下巽上之象,外入內入、外陷內悅,今晚壓根兒就不適合出門。”
司琴扭過頭來,眼中滿是好奇,問道:“姑爺你還會算卦啊?”
許舟冷笑:“不會啊。”
司琴瞬間語塞:“……姑爺好討厭,人家都掉進水里了。”
小廝在一旁奮力劃著小舟,沒多會兒,幾人便到了岸邊。許舟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披著披風的司琴和甘棠也跟著下了船。
許舟沒吭聲,只顧往前走著。到了岔路口,他停下腳步,看著頭發和身上還濕漉漉的兩人,出聲提醒道:“你倆趕緊去洗個澡吧,別著涼了。”
“嘿嘿,謝謝姑爺。姑爺也快去洗洗澡吧,姑爺身子骨弱,可別染上風寒了。”司琴干笑著說道。
許舟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笑死,還我身子虛弱。遲早找個機會讓你見識見識,到底誰虛。
甘棠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許舟聳了聳肩,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