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定國府的佛堂里,燈火依舊未熄。
屋內,鏤空銅爐里飄出絲絲縷縷的青煙,檀香的味道隨之悠悠散溢開來。
大夫人卸下了平日里奢華的頭面,恭恭敬敬地跪在菩薩前的蒲團上,手指輕輕撥動著手中的佛珠,嘴唇一張一合,默默念著佛經。
這時,她聽見了走近的腳步聲,微微抬眼,看向窗縫,隨后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念起佛經。
“夫人。”
大夫人聽到身后門外有人呼喚,便起身去開門。
夜色中,張管家現身,壓低聲音說道:“人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兩個不聽從安排的,也已經處理掉了。”
大夫人神色平靜:“什么安排?你大半夜不在自己院子里,來找我做什么?”
張管家眼角微微一抽,趕忙“撲通”一聲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夫人放心,此事絕對不會有任何紕漏,奴才以性命擔保。”
大夫人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張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共幾個人?”
張管家連忙回道:“十個人。除去那天安排的幾個,小的擔心會有變數,就多安排了兩個。”
大夫人兩條細細的柳葉眉微微挑起:“既然這樣,那今日我就多念幾遍心經吧。”
張管家低著頭,沒有說話。
大夫人沉默了片刻,又開口道:“我聽說你早亡的哥哥只留下了一個女兒?事情辦妥后,讓你那侄女進府吧,到時候陪著川兒一起去太蒼。”
張管家一聽,心中大喜,連忙道謝:“多謝夫人。”
“退下吧。”
“是。”
張管家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起身離去。
大夫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張管家離去的背影,轉身便回到了佛堂。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聲響。
“娘親?”
大夫人轉過身,看到小徑旁的許行川,故作嗔怒地說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又去醉白巷鬼耍?”
許行川沒有回答,快步走到堂前:“娘親還沒睡啊?”
“娘睡不著,來讀讀佛經,心誠則靈嘛。”
許行川沉默了一會兒:“娘親還在生大哥的氣?”
“我氣他做什么?”
大夫人嘴巴微微張開,許久后也不言語。
許行川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娘親,你早點歇息,我也先回去了。”
大夫人點了點頭,望著許行川漸行漸遠的身影,喃喃自語道:“你們不會明白的……”
說罷,她整理了一下妝容,撫平身上的褶皺,轉身走進了佛堂。
佛堂里沒有丫鬟,卻點燃了十余盞燭火,將鎏金佛像照得金碧輝煌。
蠟燭燃燒產生的煙霧在房梁間繚繞。
鎏金的釋迦牟尼左手結施依印,右手結與愿印,眉目慈悲,寶相莊嚴。
在佛像的莊嚴之下,大夫人默默念著佛經,面色猙獰。
晨雞報曉,許舟從修煉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懷中,汀蘭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抱著他。
“嘿嘿,公子你醒了。”
汀蘭仰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都快成斗雞眼了。
【真是一個好夢啊。】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