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他仔細一想,又立刻反應過來。
不可能是二小姐!
與他同房的,可能是司琴,甚至是大小姐本人,甚至是其他丫鬟,甚至是二哥!但絕不可能是二小姐。
因為那少女的身體狀況不允許。
而且,以二小姐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許舟沉默不語,沒再多說,默默跟著習秋往前走。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林疏雨的院子。
廳堂里燈火通明,燃著爐子,暖意融融。
只見林疏雨坐在太師椅上,身著金線縫制的素凈絲綢長袍,發髻中插著一支花翎發簪,起初神情慵懶,正一邊笑著一邊說著話。看到許舟進來,她立刻端坐起來,神情變得嚴肅,目光冷冷地掃視著他。
蘇朝槿坐在旁邊,身上依舊裹著厚厚的狐裘。
許舟走進屋,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少女的嘴唇,見上面并沒有明顯的咬破痕跡,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
真是虛驚一場。
“夫人,二小姐。”
他上前低頭拱手,態度十分恭敬。
蘇朝槿頓時笑得眉眼彎彎。
林疏雨卻板著臉說道:“許舟,你可知我今日叫你來,所為何事?”
許舟低下頭:“許舟知錯。”
“哼,我聽綠巧說,你最近總是故意躲著朝槿,是不是……”
林疏雨的聲音戛然而止,張了張嘴,愣住了。
【這小子,還沒說什么就認錯!真是讓人好生氣,這樣再說,倒顯得我不對了!】
林疏雨翻了個白眼,訓斥道:“我還沒說什么,你就認錯,什么態度!那你說說你錯在哪了?”
“娘親……”蘇朝槿揪了揪林疏雨的衣服。
“你別開口。”林疏雨皺著眉,又看向許舟。
許舟誠懇地說道:“許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但若是夫人提了出來,那便是許舟錯了。”
“你!”
林疏雨下巴一仰,氣鼓鼓地說道:“我家朝槿不過是找你問些文學方面的東西,你擺什么臭架子,竟然敢躲著她?還有,昨晚朝槿去找你,你對她做什么了?她昨晚一夜沒睡著,在床上偷偷流眼淚,怕丫鬟們聽到,嘴巴都咬破了,你這個姐夫是怎么當的?”
許舟:“……”
蘇朝槿連忙急聲說道:“娘親,我都說了,和姐夫沒關系,你怎么還怪罪姐夫……”
“行了,你那么維護他干嘛?我又沒罵他,我是提醒他,而且就算我罵他了,又怎樣?丈母娘訓斥女婿,難道不應該?”
林疏雨一翻白眼,又繼續訓斥起來:“整天躲在屋里讀書,連人都不見,以后怎么出去跟人家交流?前日出城去上墳,也不提前告知我們一聲,夜不歸宿也不說,你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還有,不給你說,你就不知道主動過來給我請安了是不是?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看看人家丈母娘怎么虐待女婿的,你摸著良心說,我有虐待過你嗎?”
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許舟低著頭,有些走神,一聲不吭。
蘇朝槿坐在一旁揉著太陽穴,一臉無奈。
又過了半晌。
林疏雨終于說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這才停了下來,冷聲下了命令:“從今天開始,以后每晚都過來給我請安。每三天要抽出些時間,去教朝槿讀書寫字,陪她聊聊天。能做到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