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冷僻的房頂上,許舟一怔,那兩人同樣一怔。
許舟展顏笑道:“你們兩個還挺會跑路的。”
兩人大驚失色,周大急忙跪在屋頂上:“許公子,我們兄弟倆也是被逼無奈,求求您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
他砰砰砰地磕著頭,腦袋上頓時鮮血直流:“要不,您殺了我出出氣也行,給我弟弟留條活路吧。”
這時,周二也“撲通”一聲跪下,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許公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不該接那活兒害您!”
許舟神色一冷,目光如刀般在兩人身上掃過:“現在知道求饒了?當初你們接下殺我的任務時,可曾想過我也有家人,我也不想死!”
周大似乎沒聽見許舟的話,只是一個勁兒地連連磕頭,額頭撞在瓦片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許公子,都是我們鬼迷心竅,被那點錢財蒙蔽了雙眼。我們愿意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只求您饒我們一命。”
周二見許舟不為所動,突然站起身來,把周大護在身后:“許公子,要殺就殺我吧,我哥他腦子笨,都是我出的主意,他只是聽我的。”
周大一聽,急得眼淚直流,用力把周二推開:“胡說!明明是我這個當哥的沒帶好弟弟,許公子,殺我,放過我弟弟!”
許舟看著這一幕,不禁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嘲諷與悲涼:“兩人倒是兄弟情深,那就一起上路吧。”
他緩緩舉起了寒光,劍身的冷光在月色中閃爍,映照著兩人絕望的面龐。
“咚——咚!咚!咚”
“天寒地凍,小心路滑”
一名年老窮困的打更人提著燈籠,打著哈欠,敲著銅鑼,慢悠悠地從長街走過。
打更人在每個時辰喊的詞都不一樣。
一更天時念“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二更天時喊“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三更天時喊“無病無災,平安無事”;
四更天喊“天寒地凍,小心路滑”;
五更天喊“晨雞報鳴,早睡早起”。
城內百姓只要聽到打更人喊的詞,便能分辨出現在是幾更天。
待打更人離開,許舟從狹窄的胡同里緩緩走出,遠遠望著定國府那寬闊的朱漆大門。
他繞到后巷,翻墻進去。
先前他向汀蘭打聽過,大夫人平日里向來喜愛打坐參禪、念誦佛經,經常半夜都呆在佛堂里。
很快,他便找到了佛堂,里面燭火通明,蠟燭燃起的煙霧在房梁間繚繞。
佛堂內,鎏金的釋迦牟尼佛像左手結施依印,右手結與愿印,眉目慈悲,寶相莊嚴。
許舟悄悄靠近,透過門縫望去,只見大夫人正獨自一人跪在蒲團上,緊閉雙眼,不知是在默默誦經,還是已經睡著了。
許舟冷笑一聲,平日里怕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也只有在這佛堂里才能尋得片刻安心吧?
他從儲物空間里取出三顆頭顱,整齊地擺放在門口。思索片刻后,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隨后轉身隱入了黑暗之中。</p>